王氏是二房夫人。
朱嬤嬤疑惑地問:“伯爺素日不讓二爺和二房夫人摻和-->>內宅之事,怎么此刻卻要放權?”
謝明安臉色陰沉:“本伯是謝家家主,與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喜宴若辦好了,這一個多月來謝家丟的臉,就都不算什么了,此前他們害本伯被皇上問責,現在,也該他們出出血。”
朱嬤嬤去通知謝二爺,二房夫妻倆不敢推脫。
整個謝家在大婚前一日,忙成了一鍋粥。
正午時分,一直盯著謝明安書齋動靜的七兩回來。
“小的跟著謝伯爺去了老夫人的暖閣,之后聽暖閣的小廝說,謝伯爺給老夫人請安時,趁機要走了早年孝敬給她的一筆銀兩。”
“父親可真是打腫臉充胖子。”謝窈冷笑道。
“既然他對我的婚事如此費心,看來,我要好好感謝他了。”
果然如她所料,她這個人渣爹,已經丟了里子,但還想靠她的大婚,收回些面子。
七兩感嘆:“幸好小姐讓夫人不管喜宴的事,否則忙得腳不沾地的人,就變成咱們了。”
謝窈淡聲吩咐:“伯府已經亂了,你今晚就將你房里的東西,放到祠堂。”
七兩正色起來,眼神既激動又不安。
小姐把他從牙婆手里買下的那日,給了他一張物品清單,讓他購買之后,藏在自己屋里。
那些東西每次只能買一點,倒不算貴,但加起來卻價格不菲,他早就買齊了,一直放在床底下。
七兩望著小姐沉靜銳利的神情,心中漸漸安定。
“小的明白,祠堂內有個裝蠟燭貢香的箱柜,冬至宴之后,里面就空了,平時也不會有人打開,小的會將東西,放在那里面。”
謝窈點了點頭,拿起手帕,輕輕地擦拭手中長刀。
刀刃雪白,映著她一雙寒涼如霜的眼眸。
她又道:“除此之外,我還要你在我明日離開伯府后,去辦兩件事。”
謝窈低聲交代。
吩咐完,她說道:“去做事吧,再幫我將茗兒叫來。”
晚上,七兩回稟謝窈,東西已經放好。
他剛退下,院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許素素來到謝窈的房門口,身后,桑若手里捧著個沉甸甸的紅漆檀木箱子。
這還是第一次,母親在她清醒時,面對面主動來到她屋子。
此刻,是大婚前夜。
謝窈眼眶悄然酸了幾分,立即大敞房門,眼神透著幾分許素素看不太懂的執拗:“母親請進。”
許素素走進來,為她合上門,道:“打開吧。”
桑若將箱子放到桌上,用鑰匙打開銅鎖。
謝窈眸色一凝,只見箱子里,左邊碼著厚厚一沓地契,右邊鋪著紅綢,是滿滿當當幾十顆珍珠,每顆都是東珠大小,在燭火下泛著溫潤光澤,成色極好。
桑若道:“二小姐,金銀和尋常珠寶首飾,都在庫房的箱子里,這些東珠,是當年許老爺給夫人尋來的,當年說要嵌在夫人的嫁衣上,但夫人怕太過招搖,便沒有用。”
許素素深吸一口氣,迎著謝窈明亮的眼神,道:“本想親手給你鑲嵌在鳳冠和嫁衣上,但王府已經送來嫁衣,聽說,是王爺母親靖寧夫人親手做的,我的繡工,便不獻丑了。”
謝窈的呼吸顫了顫。
說著,許素素又拿起最上面的幾張地契:“這是京郊的田莊,一共是六處,每處有良田百畝,每年的租子我都記在賬簿上,你自己看便是。”
“還有一所京中的宅子,就在城東,離靖北王府不遠,當初我買時花了三百兩,如今應該能翻十番,另一處園子在棲鳳山那邊,是個避暑踏秋的好去處。”
“這八個鋪子,掌柜都是用了多年的老人,你半年查次賬,便不會出錯。”
“這處錢莊的先掌柜去年病逝了,換上來的是個新手,需得每月查賬一次。”
“有三處江州老家的店鋪,你得派人回江州接手。”
“這還有些銀票,約一千兩,現銀放在庫房,只有兩千兩,還有五百兩黃金,至于別的……明日你也都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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