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王妃,羲和營校尉謝窈,未受謝家養育之-->>恩,又非謝明安親生,今日準許謝窈與謝家斷親,從此兩家之事,各不相干!”
許素素聽到圣旨,一行清淚落下,不是悲傷,而是解脫。
“民婦謝皇上恩典!”她跪拜接旨。
謝窈看向皇宮的方向,清越的聲音在公堂上回蕩,擲地有聲:
“臣謝窈,謝皇上恩典,從此以后,臣與謝家斷親,再無瓜葛。”
皇上的旨意,凌駕一切。
這道旨意,是她用對長公主的救命之恩,以及長公主遇刺之事的隱情換來的。
不僅僅是讓母親和謝明安和離,還有自己,也要和謝家斷親。
皇上倒是謹慎,特意等真相揭開,確定自己贏了,塵埃落定之后,才讓慶公公來宣旨。
謝窈甚至猜測,如果她沒有提前找來謝老夫人,謝明安反咬一口之后,雖然母親最終也能在長公主的幫助下和離,但皇上的圣旨,就不一定這么義正辭了。
不過,倒也不晚。
謝窈看向趴在地上,仿佛已經心如死灰的謝明安,唇角揚起一抹柔和笑意。
認命了?這可不行。
她走上前,像是要將文昌伯攙扶起來,實際上,她只是低頭,他耳邊很輕地說:
“伯爺,告訴你個好消息,其實母親身上的曼陀散之毒,早就解了,就算不和離,半年后,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謝明安瞳孔驟縮,不敢置信地仰起頭:“謝窈,你玩我?”
“是啊,玩的就是你。”
謝窈的笑意加深:“我還沒玩夠呢。”
謝明安雙目猩紅,恨不得殺了她。
聽完圣旨的謝老夫人,長嘆一聲,心想從此以后,他們謝家遇見謝窈繞著走。
就在她以為,事情就要結束的時候,謝窈看向蔣四。
“文昌伯不會以為,這就完了吧?”
接收到王妃的指示,一直縮在角落的蔣四,再次開口。
“大人,謝明安不僅安插秋水臥底許家,侵吞許家陪嫁,十年前,他還曾給前任禮部尚書行賄黃金千兩,這件事,他是交給伯府王管事干的,三個月前王管事落水身亡,就是他指使小人將其滅口!”
說著,蔣四用力地磕了個頭:“幸好小人手里,有王管事寫下的謝明安罪行供狀,愿意呈上之后,將功折罪。”
謝老夫人驚慌失措地瞪大眼睛,看向謝窈。
她不是說了,只要自己還許氏清白,和離之后,一切就結束了嗎!
謝窈仿佛看出她眼神的驚恐,對著跟自己毫無關系的祖母微微一笑,人畜無害地說:“祖母,我可什么都沒答應。”
“血口噴人!蔣四,你個背主求榮的賤人,你找死!”
謝明安聽到蔣四的話,像被踩中尾巴的瘋狗,跳起來朝蔣四撲過去。
但還沒靠近,他就被衙役按在地上。
他不信,王管事那兩封供狀,他親眼親手銷毀了,蔣四這么會有第三封?
蔣四低著頭,根本不看他。
在牢里這半個月,蔣四被靖北王身邊這位白侍衛“問”透了,已經到見到白蘞就渾身發抖的程度。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要配合靖北王妃的節奏,先說伯爺收買安插秋水的事,讓伯爺以為問題不大,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
等伯爺和許氏和離,謝家又已經和王妃斷親了,他再拋出別的罪證,伯爺的罪行,就不會牽扯到許氏和王妃。
白蘞從懷中掏出王妃昨日交給他的,死去王管事簽字畫押的供狀,將其呈上。
“杜大人,這是我剛才帶謝老夫人來的時候,順便從蔣四住所找到的。”
杜語堂接過供狀,再結合蔣四的人證,眼神徹底沉了下去。
“謝明安行賄官員,結黨營私,濫殺無辜,來人,將其打入天牢,本官將奏請陛下治罪,絕不姑息!”
他冷聲下令,不容置疑。
“不,我沒有,供狀是偽造的,都是謝窈偽造的!她買通了蔣四,一定是她!”
謝明安瘋了似的嘶吼,再也沒有身為伯爵的體面。
衙役用力拖拽著他,從謝窈身邊路過。
謝窈垂下眸,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對了,謝明安,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燒了你謝家祠堂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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