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營地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被抽空。
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不遠處的雷,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仿佛野獸被困在陷阱里的威脅性低吼。
他橙黃色的虎瞳縮成了危險的針芒,周身肌肉賁張,腳下的地面被他無意識亮出的利爪劃出數道深深的溝壑。
他想沖上去。
可曦曦定下的規則,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死死地釘住了他的腳步。
明野的臉色,在瑰麗的晚霞映照下,呈現出一種鐵青的蒼白。
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痞帥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狼一樣的殺意。
他放在身側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根根泛白。
只要萊恩再敢靠近一寸,他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用最鋒利的狼爪,撕開這頭蠢獅子的喉嚨。
哪怕這個人,曾是他妹妹的伴侶。
明沉依舊站在原地,臉上溫文爾雅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然而,那副金絲眼鏡的鏡片上,卻閃過了一絲冰冷的、銳利如刀鋒的寒光。
愚蠢的野獸。
妄圖用最原始的暴力,來挑戰他親手建立的、神圣的秩序。
他放在手杖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
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卻帶著一種即將執行審判的絕對威權。
扶風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眼底那抹偏執的狂熱,被一種冷靜到近乎殘忍的學術性探究所取代。
他沒有憤怒,只有好奇。
一個完美的實驗場景。
在絕對力量的壓迫下,他那嬌弱又神圣的“研究品”,會做出怎樣的反應?是屈服,還是反抗?
這對他后續的研究,至關重要。
懸浮在半空的伊西斯,俊美如神祇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粗鄙,野蠻,骯臟。
這頭獅子身上的血腥味,簡直玷污了他眼中最完美的藝術品。
他只想立刻降下滔天巨浪,將這些陸地上的野獸連同他們丑陋的欲望,一起沖刷干凈。
而那條巨大的黑蛇墨淵,則慵懶地甩了甩尾巴,金色的豎瞳里滿是看戲的興致。
他喜歡這種味道。
欲望、嫉妒、鮮血與獨占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這能讓他冰冷的血液,都感到一絲久違的興奮。
在這一道道或憤怒、或冰冷、或貪婪、或算計的目光注視下,萊恩充耳不聞。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這個即將被他重新擁入懷中的小雌性。
他甚至已經能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軟與溫熱。
勝利的號角,已在他靈魂深處吹響。
然而,就在他布滿血絲的嘴唇,即將觸碰到那抹嬌艷的瞬間。
“呀。”
明曦忽然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羽毛落地的驚呼。
那聲音,不帶任何驚恐,反而像一個正在專心玩耍的孩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緊接著,她被萊恩握住的那只手,以一種極其靈巧的姿態,反手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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