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羽逗弄了四皇子片刻,問了乳母幾句日常起居,方才示意乳母將已然開始揉眼睛的四皇子,帶下去安歇。
內室的門被輕輕合上,只剩下帝妃二人,氣氛也隨之變得曖昧而私密。
錦帳之內,云雨初歇,氣息微紊。
沈知念伏在南宮玄羽堅實的胸膛上,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指尖無意識地在上面畫著圈。
她抬起眼,眸中水光瀲滟,帶著事后的慵懶與嬌媚,聲音又輕又軟:“羽郎……”
沈知念極少這般喚南宮玄羽,每一次都能讓他覺得骨頭都酥了。
“方才看著阿煦,臣妾忽然想著,若能再為羽郎添一位玉雪可愛的小公主,兒女雙全,承歡膝下,該有多好。”
她的話語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像一個最尋常不過,渴望為心愛之人生兒育女的妻子。
然而,沈知念敏銳地察覺到,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南宮玄羽攬在她肩背上的手臂,有一瞬間的僵硬。
帝王沉默了一息,方才開口,聲音帶著事后的慵懶,聽起來依舊溫柔:“兒女之事,強求不得,終究要看緣分。”
他抬手撫了撫沈知念的長發,動作親昵:“如今有阿煦,朕已覺甚好。念念不必過于執著于此,順其自然便可。”
沈知念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若是以前,她流露出想再要一個孩子的意愿,這個男人即便不說欣喜若狂,也定是愉悅且期待的。甚至會帶著戲謔和她討論,小公主會像誰多一些。
絕不會是如今這般……近乎回避的態度。
這句看似溫和的“順其自然”,背后隱藏的,或許是絕無可能……
沈知念幾乎可以肯定,后宮這大半年的沉寂,絕非偶然。
難道……她的猜測是真的?
這件事,南宮玄羽竟是知情的?
甚至……可能是他主導的?
這個念頭讓沈知念的心陡然一沉,卻又不敢表露分毫。
她將臉埋進帝王的頸窩,掩去眸中翻涌的驚疑和復雜,只軟軟地應了一聲:“嗯……念念都聽羽郎的。”
……
養心殿。
燭火通明,映照著詹巍然風塵仆仆,卻依舊挺直的脊背。
他單膝跪地,聲音沉肅地向御案后的帝王,稟報著天牢里的進展。
“……陛下,柳時修已然熬不住刑,松了口,表示愿意交待柳家殘存的所有暗樁、黨羽名單,以及他們多年來轉移、隱匿的財物。”
南宮玄羽聞,并未露出太多喜色,只是等著詹巍然的下文。
因為他知道,柳時修絕不會輕易吐出所有東西。
果然,詹巍然頓了頓,繼續道:“但他提出了兩個條件。”
“其一,他要見屬下的妻姐,林菀。”
“其二……他要見皇貴妃娘娘。”
南宮玄羽抬起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哦?”
柳時修要求見林菀,他尚可理解。
畢竟夫妻一場,最終卻落得義絕、反目成仇的下場。以柳時修狹隘、怨毒的心性,臨死前想再見前妻一面,發泄怨恨,或是別有圖謀,都不奇怪。
可要見念念,卻是為何?
詹巍然顯然也揣摩過其中緣由,謹慎地回稟道:“屬下推測……或許與當初木蘭圍場之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