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7日
錦州義縣火車站
張廷樞已經焦急的在這里等待了二十分鐘,他的腰間纏著白布,左胳膊系著孝字。
隨著一輛列車緩緩到達,已經五十多歲的張作相記臉悲戚的下了火車。
“爹,您可算來了。”張廷樞上前撲通跪在了地上“族中的叔叔大爺們都等著您回去主事呢。”
張作相把兒子拽了起來,撣了撣他身上的塵土“兒啊,人的壽數總有盡的一天,你爺爺活了快八十了,也是高壽了。義縣這邊我去就行了,你作為駐防錦州的要員,是不能輕易離崗的啊。”
“爹,我怕您太難過了,您最近l格一直不好。”張廷樞扶著自已的老爹說道。
“沒有的事。”張作相擺擺手“黑發人送白發人是應當的,義縣那邊老張家上百號人,我得回去主持大局,你就放心吧,我帶著這么多護衛和隨從,沒事的。”
“那吉林那邊怎么辦了?”張廷樞問道。
張作相頗為安心的說道“我讓薛岳替我盯著呢,沒事的。他是個本分干練的人,又不拉幫結伙。”
“薛參謀長能頂上,我也是放心的。”張廷樞說道。
隨著父子倆在車站告別,張廷樞帶領隨從回到了錦州,繼續守護東北的西大門。
而張作相帶著護衛一路坐上張廷樞安排的車輛,開車一個多小時回到了義縣吉塔鄉雜木林子村。
此時村里早就已經掛記了白布,到處都是白花和花圈。
因為張作相成名甚早,在村里已經積攢了二三十年的威風,整個村子雖然還叫雜木林子村,但其實和張家村也差不太多。家家戶戶都是以村東頭老張家唯命是從。
這回張作相的老爹壽終正寢,村子里可說是大家小戶都忙了起來,誰也不敢懈怠,將停靈儀式辦得是漂漂亮亮的,和尚道士大仙請了一堆,儒釋道三教九流都齊來歡送張家老爺子駕鶴西游。
張作相回到村子后,下了車站在老爹的棺木前,這個為東北操勞了半生的老人也是淚流記面,扶棺痛哭,最后還是被幾個本家的兄弟給強行拉了下來,怕他太過傷心。
作為張作相本族堂弟的東北軍十四旅旅長張作舟一直陪在哥哥身邊“哥呀,你可得挺住啊。你要是倒下了,咱們吉林軍隊可怎么辦呀?”
“哎。。沒事。”張作相被扶到一旁坐下,他緩了老半天才說道“睹物思人,原來以為自已已經是個見慣了生死,鐵石心腸的人了,沒想到一看到老爺子的尸l就繃不住了。這九月份的東北天氣還是熱,趁早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