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簡單,卻重逾千斤。沈桃桃只覺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
沈桃桃身上的酸痛依舊清晰,心中卻充十分踏實。
她知道前路依舊艱難,訓練還會繼續痛苦,任務更是危險重重。但此刻,有家人的溫暖關懷,有愛人的理解支持,有并肩作戰的伙伴,有一座正在茁壯成長的城需要守護……這一切,都讓她充滿了勇氣。
她輕輕翻了個身,低聲說:“云景,我們會成功的,對吧?”
良久,身邊傳來一聲低沉而肯定的回應:“嗯。”
夜色溫柔,將白日的疲憊與艱辛悄然撫平,只留下對未來并肩而戰的決心。
經過一夜的休整,第二日的特訓在眾人呲牙咧嘴的哀嚎中如期而至。
訓練室內氣氛比昨日更加凝重幾分。
許琛依舊是一身素色長衫,面無表情地站在中央,仿佛昨日那個實施酷刑的人不是他。
只是他周身散發今日加刑的氣場,讓所有學員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嚴陣以待。
“今日,復習昨日軟開之功,鞏固儀態。”許琛的聲音平穩無波,“而后,習練胡旋之舞。此舞乃胡姬賀壽,宴飲助興之必備,節奏迅疾,旋轉如風,對平衡,腿力,腰腹核心要求極高,亦最能展現胡姬之風情。”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宋城主稍后會至,以鼓點相和。”
話音剛落,訓練室門被推開,宋清遠抱著一面羊皮鼓走了進來,對許琛點了點頭,便安靜地坐在角落,調試著鼓面,一副文人雅士被迫營業,卻又盡職盡責的模樣。
復習軟開的過程依舊是慘不忍睹。雖然經過一夜的緩沖,筋絡似乎松快了些許,但再次被許琛那無情的手法按壓拉伸時,痛楚依舊清晰刺骨。
沈桃桃、艾麗卡、阿鸝、賀亦心乃至被要求一起活動筋骨的趙青和張小弓等人,無一不是面目扭曲,冷汗涔涔,將許琛在心底默默冠以了“許閻王”的尊號。
好不容易熬過熱身,眾人已是氣喘吁吁,如同霜打的茄子。
許琛卻仿佛只是做了簡單的抬手,氣息分毫未亂。他走到場地中央,對宋清遠微微頷首。
宋清遠會意,深吸一口氣,雙手按住鼓面,下一刻。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而富有節奏感的鼓點驟然響起,帶著異域的熱情與奔放。
就在這鼓聲響起的瞬間,許琛動了。
他并未立刻旋轉,而是先是一個沉穩的踏步,雙手如同環抱虛空,下頜微抬,眼神倏然一變。
那平日里深邃冷靜的眼眸,此刻竟仿佛燃起了一簇火焰。
緊接著,他的身體隨著鼓點開始微微晃動,給人一種極富韻律的美感。隨即,他左腳為軸,右腳猛地蹬地,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驟然間旋轉起來。
這一轉,便如石破天驚。
他的旋轉帶著一種精準到可怕的控制力。速度極快,他穿的長衫下擺飛揚起來,獵獵作響,卻絲毫不顯凌亂。他的脖頸拉出優雅的弧線,頭顱穩定,目光始終鎖定前方某一點,每一次回眸,那冰冷燃燒的眼神都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的手臂伴隨著身體的旋轉,做出各種流暢而富有力量感的動作,時而如大鵬展翅,開闊而充滿張力;時而如懷抱明月,含蓄而充滿韻味;時而又如拈花拂柳,細膩而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