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南人來了,救火啊!”
凄厲的驚呼和慌亂的叫喊聲終于打破了夜的寧靜,整個營地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瞬間炸開。
北原留守的士兵從睡夢中驚醒,倉皇地抓起武器,試圖組織抵抗。但北疆騎兵根本不與他們糾纏。他們的目標明確至極——縱火,破壞。
騎兵們三人一組,五隊一簇,在營地中高速穿梭,不斷將火把投向任何可以燃燒的東西:糧倉、草料、帳篷、甚至牲畜的圍欄。
受驚的牛羊馬匹嘶鳴著、沖撞著,進一步加劇了混亂。
“不要戀戰,燒,給我燒光。”張墨一馬當先,手中長槊挑飛一個試圖攔截的北原百夫長,聲音在爆炸和吶喊聲中依然清晰冷厲。
火焰越燒越旺,濃煙滾滾,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熱浪灼人,火光映照下是北原牧民驚恐萬狀的臉和北疆騎兵冷酷無情的殺戮。
然而,野狐嶺作為巴爾特的后勤重地,留守的并非全是庸才。
一名負責后勤的北原老將很快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嘶吼著收攏了約莫三四千人的衛隊,試圖依托尚未起火的營地核心區域,組成一道防線,并派人試圖驅趕牲畜,搶救物資。
“王爺,東面有一股敵軍集結,試圖反撲。”一名渾身浴血的校尉策馬來報。
張墨抬眼望去,只見東面一片相對空曠的草場上,大約三四千北原騎兵正在一名老將的指揮下勉強列陣,雖然慌亂,卻并未完全崩潰,試圖阻擋北疆軍向更深處的重要區域突進。
“來得正好。”張墨眼中寒光一閃:“正愁他們散開不好收拾。集中起來,正好一鍋端了。傳令,甲字營、丙字營隨我來,擊潰他們。其余各部,繼續縱火,不得延誤。”
頓時,約五千北疆精騎隨著張墨,如同鋼鐵洪流,向著那支倉促組成的北原防線發起了狂暴的沖鋒。
箭雨互射,人馬撞擊的聲音瞬間壓過了火焰的噼啪聲。
這是一場硬碰硬的廝殺,北原人為了保護他們過冬的命根子,爆發出了絕望的勇氣。北疆軍則挾大勝之威,攻勢如潮。
張墨身先士卒,長槊舞動如龍,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幾乎沒有一合之將。
墨月緊隨其側,玉手輕揚,兩把飛劍環繞在張墨周遭,寒光一閃,就能精準地斬斷射向張墨的冷箭。
北原老將雖然勇猛,但兵力、士氣、裝備皆處劣勢,防線很快被撕開數個口子。北疆騎兵如同楔子般打入,將其分割、包圍。
與此同時,整個野狐嶺已然化作一片火海。沖天的火光即使在數十里外也清晰可見。無數的糧草物資化為灰燼,無數的牲畜或被燒死、或驚逃四散。
目的已經達到。張墨看著那片仍在負隅頑抗但即將被殲滅的北原軍隊,果斷下令:“吹號,撤退。”
凄厲的銅號聲響起,北疆騎兵如同來時一般迅速,脫離戰斗,向著預定的集合點疾馳而去,毫不戀戰。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火海和絕望的哭喊。
此戰,北疆奇襲部隊以極小的代價,幾乎徹底摧毀了巴爾特王庭賴以過冬的戰略儲備,動搖了其統治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