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澤側身避開蘇糖為他拍背的手,好容易將氣喘勻:“可以了,我沒事的,多謝女俠。”
再拍下去,他怕是會提前去地府報道。
蘇糖則疑惑的看著趙瑞澤:“你不是就喜歡吃碎的么,為什么還會咳嗽。”
她最討厭有人騙她。
說出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謊去圓。
對上蘇糖不善的眼神,趙瑞澤感覺自己的手心都急出了汗,女俠不會扭開他的天靈蓋吧!
情急之下,他選擇說出另一個謊:“今天的有點干,我需要點水。”
要水!
這個簡單。
蘇糖隨手拿過桌上的茶壺,直接將水倒在盤子里,跟點心渣活在一起:“現在不干了!”
她在末世時,偶爾也能找到一包沒有霉點子的餅干。
將這些餅干放在水里一泡,簡直就是無限的美味,沒想到趙瑞澤也喜歡這么吃東西,果然有品位。
蘇糖沉浸在找到志同道合小伙伴的喜悅中,趙瑞澤卻覺得自己的天塌了。
如果水要倒在盤子里,那要杯子做什么呢。
這都是什么吃法,女俠確定不是在為難他嗎!
蘇糖笑瞇瞇的看著趙瑞澤:“快吃吧,等下還有一盤呢。”
聽說還有一盤,趙瑞澤苦著臉應了,知道一定躲不過,他索性拿著湯匙硬著頭皮將東西往嘴里送。
點心本身很好吃,泡了水倒也不難下咽,就是口感有些詭異。
好不容易將兩盤點心都咽下去,趙瑞澤感覺自己對食物有了新的認知。
如果不趁著食物最美味的時候將其吃掉,那與自我折磨有什么區別。
揉著有些飽脹的肚子,趙瑞澤指了指屋里的東西:“女俠,這些日子我就在想中如何報答你。
你看這屋里的東西都是我為你準備的,看好什么隨便拿。”
知道女俠會過來要報酬,他就一直在劃拉母妃從封地帶回來的好東西,如今終于派上用場了。
蘇糖歡喜的拍了拍趙瑞澤的肩膀:“你這人真不錯,還特意給老子準備了禮物。”
趙瑞澤被蘇糖拍了一個趔趄,肩胛骨處傳來隱約的痛楚,但他心里卻有一種詭異的快樂。
從小到大,身邊的所有人都將他當成一只瓷娃娃,仿佛他隨時都會一命嗚呼。
可女俠不一樣,女俠根本沒把他當成病人,而是用對待正常人的方式來對待他。
這讓趙瑞澤心里一陣陣發暖。
其實這些年,他想要的就是這種忽視。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更不想讓人用他隨時會死的憐憫眼神看他。
他就只想像普通人一樣,這很難么?
聽說屋里的東西可以隨便拿,蘇糖眼睛都亮了。
小孩子才做選擇,她是成年人,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趙瑞澤屋里這些東西,全都是她的。
只見蘇糖一把扯下趙瑞澤的床單,將屋中的東西全丟進去:“那我就不客氣了。”
趙瑞澤:“”我看出你是真的不客氣了。
蘇糖的行動力很強,不過一會兒功夫,趙瑞澤的屋里的東西就被她用兩條床單裹成兩個大包袱。
蘇糖再次拍了拍趙瑞澤的肩膀:“你這人不錯,以后有什么事隨時叫我,我罩著你。”
趙瑞澤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房間,腦子里生出一個詭異的想法。
女俠這打包的手法可真熟練啊,就好像曾經練過一樣。
見趙瑞澤不說話,蘇糖搓了搓下巴:“我看你這枕頭和被子也挺好的,要不我給你個地址,你連著這兩個包袱一起送到我家去吧。”
也省得她拿了!
二哥今日著了涼,剛好送去給二哥用。
等下次趙瑞澤被人打劫,她再給大哥和三哥一人弄一套。
至于為什么不花錢買!
安樂侯府窮的掉墻皮,她那些銀子暫時都見不得光,還是得找個合適的出處才行。
連被褥都被人惦記上的趙瑞澤:“”
女俠的確沒把他當病人,可似乎也沒把他當人。
可轉念一想,卻又高興起來:“女俠是哪個府上的,我沒事的時候可以去找女俠玩么?”
他自小離京,除了幾個堂哥便再沒什么朋友,其中又屬琛堂哥跟他的關系最好。
可惜琛堂哥太忙了,根本沒時間陪他玩。
其他湊上來的,多半是懷有目的,他身體不好,不耐煩與那些人虛與委蛇。
女俠身手好,性子也好,讓他感覺非常輕松。
如今女俠愿意告訴他自己的住址,是不是說明他以后也能多一個玩伴。
擔心蘇糖不愿意,趙瑞澤趕忙加了一句:“我可以承擔所有的開銷。”
女俠看起來挺愛錢的。
蘇糖立刻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著趙瑞澤:“沒問題,我叫蘇糖,是安樂侯府的老四,你隨時過來都可以。”
這小子看起來一副人傻錢多的樣子,與其被別人忽悠,倒不如她親自忽悠。
趙瑞澤本沒什么心眼,聽到蘇糖的話,頓時笑瞇了眼:“好,那我明日就去找你。”
原以為女俠這么愛錢,是因為家庭條件不好,沒想到竟然還是勛貴出身,倒是他妄自揣測了,
趙瑞澤生了一副好容貌,身上還帶著病氣,這一笑竟有種傾國傾城的破碎感。
蘇糖剛準備點頭,門外便傳來書香的聲音:“世子爺,如意取來了,王妃還讓奴才送來一盤桃酥。”
想到蘇糖還在自己屋里,不適合見外人,趙瑞澤快步走去開門。
將人打發走后,趙瑞澤如獻寶一般將東西放在桌上:“女俠蘇糖,這是我娘最喜歡的一對玉如意,等下我讓人一起給你送過去。”
蘇糖應了聲好,視線卻落在那盤桃酥上:看起來味道很不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香的點心。
趙瑞澤向來是個大方的,立刻將桃酥推向蘇糖:“這是我娘小廚房做出來的,你快嘗嘗。”
蘇糖拿起一塊塞進嘴里,隨后眼前一亮:“好吃,你吃不吃?”
在人家做客,總不好吃獨食。
趙瑞澤肚子還是飽的,但見蘇糖吃的香甜,忽然覺得有些饞:“我可以嘗一點。”
話音剛落,就見蘇糖忽然一拳打在桃酥上,發出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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