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祖龍似乎不愿透露任何有關域外天魔的事情,許黑只好作罷。接下來,許黑又詢問了關于圖森的事情。太虛祖龍只是笑道:“大道三千,我龍族自然也有許多分支,圖森能走出一條厄難之道,也算難得。他距離祖龍,就差半步!”半步祖龍。許黑還以為圖森只是稀疏平常,可沒料到,此龍竟然也這般強悍。“許黑,只有以天道法則化神,祖龍鼎才能算是真正的天地神物,這一步,你沒走錯!”“化神期,也叫化形期,肉身將成為載體,只有元神才是根本!”“你肉身盡毀,只剩下元嬰與神識,這正是化神的大好時機,老夫便來助你一臂之力!”太虛祖龍的雙眼散出精光,妖神鼎迅速放大,籠罩而來,將許黑的元嬰給吸了進去。這一刻,許黑的元嬰徹底崩碎了,化為了無數光點。但他的意識并未消失,神識仿佛被收入了一個袋子里,極速收縮,越來越小,化為了一個點。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明明自己已經消失了,但又沒有消失,他還能聽見,還能說話。“許黑,我且問你一個問題。”太虛祖龍的聲音徐徐傳來,道,“你為何要飛到虛空中來,獨自承受天道神雷?你應該清楚,在神州星上,星辰會吸收大部分的攻擊,你存活的幾率也更大。”“而天道神雷在殺死更多的生靈后,靈氣釋放更多,你也有更大的機會突破。”“是什么,讓你做出如此選擇?”天道神雷的目標是許黑,許黑本可以尋求庇護,拉上無數人墊背。按照天道法則,死的人越多,釋放的靈氣就越多,這對許黑有諸多好處,他卻做出了違背法則的事情。聽見這樣的疑問,許黑毫不遲疑,回答道:“因為,神州星是我的根,我想護住此地。”神州星是他的根。太虛祖龍沉默,許久后,他那雕塑般的眼中浮現一絲笑意。許黑領悟了天道法則,可他的道,又并未完全的天道法則。許黑也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原來,這就是你的道。”太虛祖龍暗嘆,旋即嚴肅道,“不過許黑,我要糾正你一點。”許黑立刻集中精神,仔細聆聽。“神州星誕生之始,本就是一顆火焰星球,直到冥古時期,才開始誕生生命。冥古末期,也才出現了第一位結丹期的異獸。”太虛祖龍看向妖神鼎內的光點,緩緩訴說那一段歷史。“神州星歷經百億年,從冥古到亂古,從荒古到遠古,從上古到現代,歷經過八次浩劫,每一次浩劫,都滅殺了九成以上的生靈!死亡的化神修士數以億萬計,比螞蟻還要脆弱!”“此次天道神罰,在神州星所受的災害中,根本不值一提。”聽到這里,許黑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八次浩劫,滅殺的修士數以億萬計,化神期如螻蟻。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除了這八次大浩劫,還有上百次小浩劫,修士死了一茬又一茬,這期間,神州星被毀滅過嗎?根本沒有!”太虛祖龍像是一個講述者,將當年的歷史,娓娓道來。“所以啊許黑,你們要拯救的不是神州星,而是,你們自己!”“你們自己!”這一段話,雖然簡單樸實,卻仿佛蘊含大道,讓許黑聽后,回味許久,無法平靜。“我要拯救的,是我自己。”“原來是這樣。”許黑似有所悟。天道神罰降臨的那一刻,神州星上的化神期修士紛紛出動,舍命對抗天道。他們是為了自救。即便天道神罰,降下一萬次,只要神州星不徹底崩碎,其上的生命哪怕全部消亡,終有一日,也會長出新芽,盛開出生命之花。但那時,星球上的生命已經不再是他們。……“快看,天道神雷在消退!”神傀宗的一位老祖,指著前方的光球驚呼。雀道人凝神望去,前方的巨大雷電光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已經從半個月亮大小,減小到了普通隕石一般。而且,還在不斷的收縮,越來越小,仿佛其中有著某種吸引力,正在吞噬著天道神雷。“能吞噬天道神雷?那是……”雀道人瞳孔一縮。猛然間,他想到了將那仙神驚退的神秘事物,內心一顫。他連忙大手一揮,千機大陣被他收了回來,化作一張巴掌大的棋盤,其上有三十九個棋子,落在他手中。他對著前方的光球抱拳道:“神傀宗一百零九代掌門,參見前輩!”他抱拳鞠躬,行了晚輩之禮。旁邊僅余的兩名化神期老祖,同樣彎腰一禮。見前方沒什么動靜,雀道人揮了揮手,眾人聚在一塊,迅速后退,朝著神州星墜落。黑白毛熊也收起了銅鑼,朝著下方落去。眨眼之間,雷電光球越來越小,而眾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宗主,為何不上去看看,萬一……”其中一名老祖臉色蒼白,遲疑道。“別沖動!我們神傀宗,已經不容任何閃失了。”雀道人臉色沉重。兩位老祖似乎想到了什么,均是不再多。……對于神州星上的生靈而,這注定是漫長的一夜。天空中閃亮的第二輪太陽,在眾人的祈禱聲中,終于是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沒有災難降臨,浩劫沒有發生,所有人都激動的痛哭流涕,感謝自己撿回了一條命。不僅是對于凡人。對于修士,乃至神傀宗這樣的龐然大物而,依舊是驚心動魄的一段時日,直到天道神雷徹底消散,他們揪著的心才算放下。東海,海溝深處。陰暗的海底,一雙陰森的眸子望著夜空,喃喃道:“可惜了,還能讓他們茍且一段時日。”極北之地。白熊又躺回了茫茫冰原,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幾百歲,連走路都顯得步履蹣跚。藥王谷秘境。藥王山上,立上了一塊墓碑,兩名少女跪在碑前,七天七夜。在天道神雷消失后。夜空中,一顆閃亮的流星,從天際間滑落,墜入了一片蒼茫的平原中,卻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