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而易見，她分不清自己與楓苜，她開口說的居然是橡梟語，而不再是中文，這讓虞尋歌不由懷疑自己的那個謊是多此一舉。

虞尋歌搖頭：“我知道自己是誰，我沒有迷失。”

那段經歷確實美好，但對她來說，就如同進了一次游樂園，玩了一個很有趣的游戲，參演了一部溫馨的電影，僅此而已。

停頓了一秒，她又道，“我也不是在關心你，我只是覺得你可憐。”

“可憐？”蘇一瞳驚訝極了，眼神里帶著錯愕、疑惑與不解，仿佛聽到乞丐指著一個富翁說她窮酸，她甚至笑了一下，而后才反問道，“那樣不好嗎？那樣她們就能真正的接納我了。”

虞尋歌：“可……”

蘇一瞳冷著臉粗暴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她們要的不是我，是楓苜，但我說過，我就是楓苜！”

楓苜要借她的身體復活，她又何嘗不想取代楓苜，奪取楓苜的人生。

虞尋歌領悟了她的意圖，她聲音平靜，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但那都是假的。”

蘇一瞳再一次被虞尋歌逗笑了，她注視虞尋歌的目光帶著楓苜看楓燃時才有的寵愛與包容，她好似篤定虞尋歌會成為楓燃，她道：“那又如何？楓苜有我想要的一切，是真是假又有什么關系呢？

“楓糖和楓蒼讓我明白，原來我可以被’看見’，被愛也不需要條件，我的喜怒哀樂，我的付出，我的不安，我的渴望，我的勝負欲，她們全都看得到，她們只擔心給我的不夠多，從不會搶走屬于我的東西！”

蘇一瞳垂眸俯視大火里的蘇家，看著那遍地的尸體，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

“一瞳，多隨意的名字，沒有任何期待與祝福。

“而’苜’！你在高塔活了那么多年，你知道苜樹，那是森海最美麗最珍貴最堅固的樹種，只要細心呵護，不到百年，就能長成參天巨木，抵御狂風，庇護那些嬌嫩的植物與果實。

“在高塔內，楓糖為了我，禁止有橡梟再以苜字為名，這是橡梟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

“現在，楓燃，你告訴我，是真是假，有什么區別！

“我調查過你，我記得，虞…什么果的…那些人對你沒有真心的，那些垃圾一般的情感，哪比得過楓糖和楓蒼半分？！她們才是真正的家人！

“楓燃，跟我一起去澤蘭吧，母親和楓蒼在等我們回家。”

300年里，她見過太多“楓燃”，有的劣質不堪、有的完美無缺、有的笨拙可笑，有的好似在扮演圣人！唯有眼前這一個，被楓糖、楓蒼，甚至楓燃本人認同，而她們認同誰，她便認同誰！

虞尋歌立即舉槍：“你瘋了。”

時機成熟，她不再猶豫，攻向蘇一瞳，她要在今夜了解這段仇恨，她不可能放任蘇一瞳離開！

――爆裂鼓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