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初手指猛地用力,幾乎要按進對方的血肉里。
壓抑已久的怒火在她胸中翻涌,幾乎沖破理智。為什么這些人,做了如此狠毒之事,卻還能擺出一副理所當然、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樣?
花蕪聽到動靜疾步走進來,一眼瞥見這場面,立刻上前按住紀執年。“公主,這事交給屬下來辦,別臟了您的手。”
花蕪毫不留情地將人痛打一頓,隨后毫不客氣地將紀執年逐出公主府。
直到這時,謝南初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胸口的郁結似乎稍稍疏散。
“公主,”花蕪輕聲稟報,試圖轉移她的心神,“鎮南王方才派人傳話,說今晚想邀您一同去看燈會……”
“嗯。”對于有利的人,謝南初總是有這個耐心的。
……
謝南初正要登車,一團毛茸茸的白影搶先竄入車廂——是鐵蛋。這白虎幼崽已長到半人高,謝南初伸手撫它頭頂時,被它親昵地蹭得踉蹌。
“不許胡鬧。”花蕪忙攔住要往謝南初懷里撲的鐵蛋,“公主,可抱不動你了。”
“公主要帶它嗎?”花蕪不是很確定。
“它估計也在這里待煩了,帶出去散散心吧。”謝南初覺得與它相處的時間不多。
……
馬車行至渭水畔,墨硯辭早已等候在那里。
今日的他一襲紫袍,眉眼疏朗,端得翩翩君子,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很是顯眼,見謝南初下車,他緩步迎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他聲音寡淡,帶著一些鼻音,顯得有幾分松弛。
“我本來是不打算來的……”不過有其他的安排,她就來,到時有啥,還能說她與墨硯辭在一起。
謝南初說話時,瞥了一眼人群。
鐵蛋突然從車上躍下,雪地里頓時濺起銀屑,墨硯辭微微蹙眉:“帶著它,怕要驚擾百姓。”
謝南初自然明白。她半蹲下來與鐵蛋平視,輕撫虎首對花蕪道:“帶它去人少處玩耍。”這些日子一直在教它野外生存之術,縱有萬般不舍,終究要送它回歸山林。
“你想放虎歸山?”墨硯辭從她眼中讀出了決絕。
見她頷首,他正色道:“它未必適應野外生存。若信得過我,有一處地方可妥善安置。”月光落在他認真的眉宇間,不似作偽。
謝南初抬眼看他,片刻后莞爾:“那便拜托了,它其實……一直有些怕你。”
“我常年訓獸,身上帶著氣息。”墨硯辭與她并肩走向燈市,忽然停在一處花燈攤前,“南南可有喜歡的?”話音未落,卻見謝南初目光早已越過璀璨燈火,凝在不遠處。
“謝清月和左相嫡子在那。”她輕聲道。
果然謝清月已款款走來,蒼白的臉上撲著厚粉也蓋不住病氣:“八姐姐好巧。”目光掃過墨硯辭時驟然轉冷,“我的未婚夫,陪著我的姐姐?八姐姐不是心儀紀少將軍么?”
恰在此時紀執年往這邊奔跑而來,謝南初挑眉輕笑:“這不是來了?”
“八姐姐,你找兩個人來燈會?”謝清月有些無語。“你們這個年代的女子,都是這樣不知羞恥的嗎?”
謝南初感覺到她在一點點變化,她輕笑了一聲。“我只是找他們來看花燈,又不是找他們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羞恥不羞恥的,難不成九妹妹與左相嫡子一道,也是不知羞恥嗎?”
“我與你這個怎么能一樣?”謝清月的毒才解,臉色很差,雖然涂了粉,但是明顯看的出來,她并沒有恢復好。
“怎么不一樣?你高人一等不成?”謝南初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還真是有點冷呢。“難不成你約一個就是正常的,我約兩個就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