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那日,整個京都都熱鬧非凡。
紅燭高燒,錦帳流蘇。
將軍府邸的張燈結彩尚未褪去喜慶的色澤,空氣中卻已彌漫開一絲劍拔弩張的冷意。
謝南初端坐在描龍繡鳳的婚床上,大紅的嫁衣似血,映襯得她面容清冷如霜,聽到一聲異響,一抬頭就看到推門而入的墨硯辭,膽大包天。
“你怎么敢……”她忍不住蹙眉。
“我不想看你跟別人成親。”他飲了酒,話音里混著醉意與不甘。
“不過是做戲而已,你這么在意做什么?”她自己都不曾掛心,他何必執著。
“我接受不了,我在意,謝南初,你是我的……”他欺身上前,一把將她按進懷里吻下去。
“別發瘋,我今天還有正事。”謝南初覺得這人是真瘋了,卻又怎么都推不開。
“你們在做什么?”
紀執年推門而入,正撞見墨硯辭將謝南初壓在婚床上親吻。即便他不喜歡謝南初,可這畢竟是他剛過門的妻,他怎能容忍如此羞辱?
他上前欲將墨硯辭扯開,反被對方一身雄厚內力震開。
墨硯辭醉眼朦朧地瞥他一眼,語氣倨傲:“南南,他算什么?也配同我搶你?”
謝南初扶他坐下,話音里滲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他什么都不算,沒你重要。”
一字一句,清晰分明,連紀執年都聽得出,她話里沒有半分虛假,她是真覺得他一點也不重要。
這話顯然取悅了墨硯辭,他徑直仰躺上婚床,啞聲說:“這里本該是你我的洞房。”
謝南初沒惱,反而輕輕笑了。
“謝南初,你什么意思?!你若是不想與我成親……”紀執年從地上爬起,大紅喜袍沾了灰,顯得狼狽。
“沒什么意思……”此時兩人都聽到前廳隱約傳來的喧嘩和杯盞碎裂的聲響,謝南初的話也沒再說。
“怎么回事?”紀執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打開門往外望。
謝南初看著紀執年,指尖微微蜷縮,觸到了袖中那柄冰涼堅硬的物事,正是一把匕首。
“你的小吟兒,在被救走前,拿出一份證據,上面有你紀家通敵叛國的證據。”她站在紀執年的身后,聲音又冷又輕。
可是紀執年根本不信,回頭看著謝南初。“怎么可能?小吟兒她怎么會害我?”
謝南初笑了一聲。“那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問你那位被救走,如今不知去向的小吟兒了,而父皇讓我與你成親,不過是為了穩住你紀家,所以……你能懂嗎?”
說話間,一陣沉重而雜亂腳步聲響起,迅速逼近新房。
門被猛地推開,不是鬧洞房的喜娘或賓客,而是一隊身著玄甲、腰佩彎刀的宮廷禁衛。為首之人面色冷硬,展開一卷明黃圣旨,聲音在死寂的新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紀氏一族,勾結外敵,意圖不軌,罪證確鑿!即刻緝拿紀家滿門,押入天牢候審!欽此……”
紀執年臉上的紅暈瞬間褪盡,變得慘白。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謝南初,眼中充滿了震驚、困惑,還有一絲祈求。“我紀家從來沒有過,是那個賤人誣陷。”
殺人就得誅心。
不然只是殺了他,怎么會痛快!
上輩子的紀家軍,可是謝清月和那個所謂男主的得力助手,這一輩子,她先下手為強……
謝南初歪著頭,不理解的問道。“你怎么罵她賤人,她不是你的小吟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