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初一步踏出,立于御座之前,聲音清越,卻字字如冰錐砸落玉盤,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因為墨硯辭,還有一個名字……”
他微頓,目光掃過寧遠帝驟然凝固的臉。
“謝衍之。”
“父皇覺得,他會對自己的異母妹妹動手嗎?”
“轟……”此如同九天驚雷,悍然劈裂了歌舞升平的假象。
滿殿死寂,落針可聞。百官勛貴們恨不得立刻失聰,將自己縮進地縫里,這等皇室秘辛,聽入耳中便是滔天之禍!
“你……你是衍之?!”寧遠帝猛地站起身,龍袍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難以置信地死死盯住墨硯辭。
那個他以為早已化作枯骨的兒子,竟就這樣站在他眼前?
“謝衍之是誰?”趙寧扶起驚魂未定的謝清月,強自鎮定地喝問,“謝南初,你在此胡亂語什么!”
“當朝太子,謝衍之。”謝南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歪了歪頭,視線卻鎖著寧遠帝,“自小體弱,送往南極山修行……外人不知,父皇您,總該記得吧?”
他忽而朝墨硯辭招了招手,語氣竟帶上一絲詭異的親昵:“太子哥哥,還不與父皇……相認嗎?”
“怎么可能?!”寧遠帝呼吸急促,眼前陣陣發黑,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這是他當年決心要抹去的那個名字!
“父皇若這樣說,太子哥哥可要難過了。”謝南初笑靨如花,吐出的每個字卻都淬著毒,“您寧愿養著我這個‘野種’,也不愿認回名正順的他么?”
一直沉默的墨硯辭此時微微上前,站定在謝南初身側后方,竟用一種與他氣質全然不符的、帶著些許委屈的語調低聲道:“你來遲一點,那臟東西,可就要碰到我了。”他眼風極快地掃過謝清月,“我若不干凈了,你還要我嗎?”
聲音雖輕,卻在死寂的大殿中清晰可聞,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你們兩人……”寧遠帝指著他們,臉色由青轉紫,胸口劇烈起伏,氣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謝南初卻笑得愈發恣意:“父皇莫氣,我也是近日才知,他竟是我的太子哥哥。不過……”他話鋒一轉,惡意昭然,“幾年前與他在一起時,我還不知他的身份呢。”
這后半句,純粹是為了氣寧遠帝,畢竟她還沒有恢復記憶,當年之事并不清楚。
寧遠帝果然怒極,指著謝南初,喉嚨里咯咯作響,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幾乎令人窒息的時刻……
“刺客啊!”
一聲凄厲至極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大殿的緊繃!如同喪鐘敲響。
“有刺客!護駕!快護駕!”
變了調的嘶吼帶著無盡的驚恐,瞬間將所有人拖入另一個噩夢!
華麗的殿堂瞬間淪為修羅場!
侍衛反應極快,刀劍出鞘的龍吟之聲齊響,瞬間與刺客絞殺在一起。
血光迸濺,染紅了鋪地的金絲絨毯。
方才還笑晏晏的眾人們此刻驚惶失措,有的抱頭鼠竄,有的癱軟在地,有的則狼狽地躲到桌下,場面混亂到了極點!
刺客們顯然訓練有素,目的明確。
尤其是帶頭的那位身法快得只剩下一道殘影,軟劍如毒蛇吐信,刁鉆狠辣,接連刺翻兩名擋路的侍衛,直沖寧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