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你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賤種?你的年紀都可以做她爹了!”寧貴妃指甲深深掐進肉里,血珠滲出來,也渾然不覺,聲音里全是壓抑的憤怒和仇恨。
“是不是在你的眼中,這人世間的感情,除了男女間的喜歡,就不存在別的?但你硬是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祁霄似乎并不明白寧貴妃的憤怒。
“為什么要幫她?”寧貴妃只覺得胸腔中被堵著團火,燒著每口氣都帶著恨意。
“你為什么不放下偏見去了解一下她?你早些身體不適,不也是她尋得藥才治好的你……”祁霄沒有沾染過俗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勸說一個已經心理扭曲的母親。
雪夜寂靜,墨硯辭的錦靴踩在積雪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詞安亦步亦趨地跟著。
“主子,想不到我們居然聽到這樣的一個秘密啊,那我們也不用怕八公主的威脅啦!”詞安難掩興奮,壓低聲音道。
墨硯辭突然駐足,聲音比這雪夜更冷。“去給我好好查查這個祁霄……”
詞安一怔,隨即會意地躬身。“屬下這就去辦。”
轉身時,他瞥見主子眼底閃過一絲殺氣。
……
謝南初踏入這間有些破舊的寢殿,好在有人打掃,不算臟,她徑直走向了那張木塌。
只是這么幾步路,她就走出一身汗,她下意識地扯了扯領口。
花蕪利落地點燃角落的銅爐,火星噼啪作響,又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卷起謝南初的褲腿。“公主,除了腿疼,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謝南初卻恍若未覺,只盯著那火爐出神。直到花蕪取出藥膏,她才突然開口“你去盯著祁霄,雖然我母妃不見得會殺他,但是這宮里多的是人想借刀殺人。”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榻邊一道陳年刻痕。
花蕪捏著藥瓶的手一緊,“那你的腿?”
“沒事,我自己涂,正好我也緩緩。”說著話,謝南初從袖中摸出鎏金令牌塞進她手里。
“真要出什么事,拿令牌出來,有它在這宮里的金甲衛,不會動你,要是別的人,你直接動手,打死也無所謂,護好自己,其他的,你家主子都能解決。”
花蕪嗯了一聲,接過令牌,就起身退下。
謝南初看著這里,還有幾分懷念,畢竟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可是小時候,她最怕這里,身邊的嬤嬤還告訴她,這房間里有鬼,最愛吃小孩子。
她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鬼?這深宮里最可怕的,從來都是活生生的人。
“咔”的一聲。
門軸轉動的聲響讓她瞬間繃緊脊背,指尖已扣住腰間軟劍。
好在門打開之后,看到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公主這般神情……”墨硯辭低沉的嗓音混著蘭花香氣逼近,“不會是在防我吧?”
他一眼就看到她白皙脖頸上的傷,之前她應該用粉涂抹過,但是有些被衣服蹭掉了,此時可以隱約看到,那是被他咬出來的傷痕。
墨硯辭喉結微動,突然伸手拂過她耳邊碎發。
謝南初嚇了一跳,立馬挪開。
墨硯辭感覺到她的防備,沒有與她較真,只是目光不受控制地緩緩下移,最后落在她裸露的雙腿上。
露出來的腿,修長筆直,白得發光,關節處泛著點病態的粉……
謝南初并未急著遮掩,只是冷冷睨著他,直到確認他眼中并無狎昵之意,才松開扣在軟劍上的手。
他薄唇微抿,聲音比往常低了幾分,“公主這腿,看來是真的有舊疾。”
她沒接話,只是在漫不經心地攪動著藥膏,腦中還在思考,他突然到這個地方找到她,是要做什么,總不會只為看她涂藥。
正思忖間,眼前忽然一暗。
墨硯辭竟單膝點地跪在她面前,從她手中接過藥罐。“上次的提議……”
他指尖沾了藥膏,在觸到她肌膚的瞬間明顯感覺到她瑟縮了一下,“公主考慮得怎么樣了?”
微涼的手指碰到她的腿,謝南初下意識抱怨了一句。“涼……”
她脫口而出的抱怨讓兩人俱是一怔。藥香在空氣中彌漫,他指尖還懸在半空,而她腳踝處殘留的觸感,竟比那藥膏更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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