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權知道,杜瑤肯定跟于兆龍之間有話交代。便找了個借口,將一旁的分局工作人員帶了出去。等到所有人全都離開,辦公室內只剩下杜瑤和于兆龍。沒有了外人在場,于兆龍這才恢復硬氣道:“杜律師,你怎么才來呀?”“李東這個王八蛋,昨天就把我抓起來了,你怎么也不想點辦法把我保釋出去?”聽著于兆龍的埋怨口吻,杜瑤黑著臉道:“于總,你這是怪我了?”“如果只是別的麻煩,我早就把你撈出去了。”“可你昨天是在一個女人的床上被警察抓走,人贓并獲,你讓我怎么把你保釋?”“這也就是我在外面周旋,要不然的話,你以為你現在能站在這里嗎?”于兆龍也自知理虧,“先不說這些。”“這個李東,今天必須給他一個教訓!”“讓這個王八蛋知道,咱們華西集團不是好惹的!”“非法扣留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打我,真是給他臉了!”“今天要是不讓李東跪在地上喊聲爸爸,我于兆龍三個字倒著寫!”杜瑤皺眉。雖然她不喜歡李東,但佩服是真的。別的不說,李東這個警察當的硬氣。執法辦案,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管你什么領導打招呼,管你什么企業家,只要敢觸犯法律,該辦就辦!可這個于兆龍,明顯就有些小人行徑了。現在當著我的面,你倒是挺猖狂。剛才在李東面前,你怎么不硬氣?真有本事別被李東抓住小辮子,真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回這個場子。現在被我保釋出來,你倒是硬氣了。狗仗人勢的東西!要不是許華熙撐腰,這家伙哪敢多說半句?一想到自己竟然因為這樣的無賴得罪李東,杜瑤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沒辦法,她是華西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收了許華熙的錢,自然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哪怕明知道于兆龍是個無賴,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差事。杜瑤略帶奚落的問道:“你想給李東什么教訓?”于兆龍振振有詞,“還能什么教訓?”“他在審訊期間對我進行毆打,意圖刑訊逼供,我能饒得了他?”“你就扒了他的警服,我看他以后還敢不敢這么囂張!”“不對呀,你是律師,這不是你的專業嘛,你問我干嘛?”“他們警隊不是有紀律嗎,就按照頂格處理,誰求情不行!”聽著于兆龍叫囂的口吻,杜瑤仿佛看待白癡。頂格處理?誰求情也不行?你以為你于兆龍是誰?許華熙手下的一個打手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真神?你以為分局上上下下,為什么這么給面子?搞笑,那是給許華熙這個財神爺面子!不說江北區,就說江北分局,每年有多少福利都是華西集團無償捐贈。得罪了許華熙,就等于自斷財路!還有,楊權今天為什么親力親為,親自出面作保?憑你于兆龍這種角色,也值得市辦的副主任親自下場?開玩笑,人家是奔著李東來的!如果不是因為李東抓了楊慧,楊權怎么可能為了你于兆龍,站在李東的對立面?杜瑤深吸一口氣,“于總,不好意思,李東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主。”“最起碼,我恐怕不能順著你的心意!”于兆龍不耐煩,“什么意思,李東他是警察,如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我。”“擺明了違反警隊紀律,你卻跟我說你辦不了?”“這點小事你都辦不了,那你這個律師還有什么用?”“華西集團每年大把的錢財養著你,難不成你就是這么辦事的?”杜瑤重重一拍桌子,“于兆龍,你給我搞清楚。”“我拿的是華西集團的工資,不是你于兆龍的錢!”“給我開工資的人是許老板,也不是你于兆龍!”“我是華西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不假,但我的雇主是你們老板許華熙,輪不到你在這里對我大呼小叫!”“如果不是因為許老板出面,你以為你現在能站在這里?”“如果不是我出面斡旋,你以為你能這么快得到保釋?”“覺得這我水平不夠,好啊,那你讓徐老板另請高明!”說完這句話,杜瑤提包要走。于兆龍的眼底浮現一抹狠辣。臭婊子,拿許華熙壓我是吧?你等著,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很快,于兆龍強壓怒火,換上一副笑臉道:“杜律師,你是有大學問的人,別跟我一般見識啊。”“我這人嘴臭,說話不經過大腦,千萬別往心里去。”“現在咱們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說兩家話,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呀,幫著那個李東啊!”杜瑤冷漠道:“什么叫我幫著李東?這是許老板的意思!”于兆龍皺眉,“許老板的意思?你開什么玩笑,許老板讓你放過李東?”杜瑤語氣冰冷,仿佛半點不愿意跟這家伙廢話,“許總說了,讓你不要追究李東的責任。”于兆龍瞪大了眼睛,“不追究?”“李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我,那可是打華西集團的臉,就這么算了?”杜瑤說道:“李東這邊,我自有其他手段,不會輕易放過他。”“但是打人這事,不能擺在臺面上。”于兆龍怒火難平,甚至覺著杜瑤在假傳圣旨。杜瑤就像是猜到了于兆龍的心思,“話是許老板說的,我只是轉述而已。”“至于聽不聽,你自己拿主意!”“電話在這里,你要是不信的話,親自給許老板打個電話?”于兆龍盯著電話,手指抬了抬,終究還是沒有膽子去接。畢竟這次出事,他違背了許華熙的意思。許華熙讓他在家里等著,可他擔心被許華熙滅口,跑去自己的場子里躲著,結果被警方抓了個正著。只不過,于兆龍有些不忿。剛才為了讓李東動手,他故意挑釁,等于跟李東結下了梁子。現如今被李東揍成這個逼樣,要是能抓到李東的小辮子,他也就不說什么了。結果許老板讓他放棄追究,那這頓打豈不是白挨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