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娥端著碗進來,看著女兒安排的這一切,又看看姜巧巧那專注的側影,忍不住走到姜芷身邊,低聲說。
“這孩子好像真轉性了,做得還挺像模像樣。”
姜芷的目光從一本醫書上抬起,淡淡地瞥了一眼。
“現在說這些,還早。”
“一兩天的新鮮勁,看不出什么名堂。”
“就讓她做著吧。如果她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說明她是真的從骨子里悔過了,這雙手以后也能養活她自己。”
姜芷頓了頓,透出一絲涼意。
“如果,等她身體養好了,翅膀硬了,又故態復萌那她往后是死是活,都與我們再無干系。”
趙秀娥聽著,心里一凜,沒再說話。
她知道,女兒這是給了姜巧巧最后一次機會。
姜巧巧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或者說,她已經沒有心力去思考別的。
她完全沉浸在這份枯燥的工作中。
對著那一把把細若牛毛的紅絲,一根、兩根、一百根重復著同一個動作時,那些紛亂的情緒,都被一點點磨平。
她的腦子,前所未有地安靜下來。
在這份安靜里,她開始思考。
思考自己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一直在嫉妒姜芷。
嫉妒她有陸向東那樣英武不凡的未婚夫。
嫉妒她有神乎其技、起死回生的醫術。
嫉妒她能讓全村人,甚至縣里的大領導都對她敬佩有加。
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姜芷擁有這一切,靠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