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說法，竟然與青燈如出一轍。

我心中驚訝，忍不住追問：“既然它那么厲害，可以輕易地殺死我，為何最后又要救我？”

“這誰知道呢？”云櫻優雅地攤了攤手，紅唇微撇，帶著一絲玩味的無奈，

“‘指路人’，就是完全不講道理的東西。它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悖論。它遵循的，是比天道更古老的，早已扭曲的因果。它的‘指引’，對有的人來說，是通往地獄的單程路，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卻可能是天大的機緣。”

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一個有趣的記載。說幾百年前，有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家徒四壁，妻子重病，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一天夜里，他在山中迷了路，絕望之際，便遇到了‘指路人’。指路人隨手一指，老農戰戰兢兢地走過去，結果你猜怎么著？”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在那條路的盡頭，發現了一處前朝王侯的寶藏，里面金銀珠寶，神兵利器，應有盡有。后來，老農不但救活了妻子，更是憑借寶藏中的資源，招兵買馬，開創了一個延續數百年的豪門世家。”

云櫻的語氣中，充滿了感嘆，“你說，這到哪里說理去？”

我沉默了。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在茶棚里遇到的，滿腔熱血，一心要“斬妖除魔”的少年，李逍。

或許，在“指路人”的眼中，我和李逍，與那個老農，并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我們都只是它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它隨手撥弄，看我們起高樓，看我們宴賓客，看我們樓塌了。

而它，從始至終，只是一個冷漠的，饒有興致的觀眾。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讓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