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
良久,我才慢慢地平復下那幾乎要將我吞噬的狂躁情緒。
我收起了傘,觸手冰涼溫潤,再無半分之前的怨氣。
我看著手中的青蓮傘,心中一片苦澀。
我嘆了口氣,對自己說,事已至此,再多的自責與悔恨,都已無濟于事。
路,是我自己選的。
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無間地獄,我都只能背負著這一切,繼續走下去。
我將青蓮傘背在身后,傘柄冰涼的觸感,透過衣衫,緊緊地貼著我的脊背。
我辨認了一下方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繼續朝著云夢山脈的深處,未知的惑心宮,一瘸一拐地走去。
我就這樣,像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黑風林中穿行著。
不知走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我渴了,就喝山澗里的泉水;餓了,就摘路邊的野果。
終于,在我快要走到這片壓抑森林的盡頭時,前方稀疏的林木間,隱隱約約地,透出了一絲昏黃的燈火。
在這片死寂的,連鳥獸都不愿棲息的黑風林邊緣,竟然會有人煙?
我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警惕。但連日來的疲憊與饑餓,還是驅使著我,不由自主地朝著燈火走了過去。
穿過最后一排陰森的古木,一間孤零零的客棧,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這客棧的規模不小,兩層高的木質結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口掛著兩盞被風吹得微微搖晃的燈籠,昏黃的光暈在潮濕的空氣中氤氳開來,勉強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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