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它們還在“看”著我。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式。
我牽著青蓮,一步一步地,走在鎮子的主街上。
街道兩旁的店鋪,都開著門。有米鋪、布莊、藥店,甚至還有一座扎紙店。
其他的店鋪,都透著一股陰森的死氣。唯獨扎紙店,在我的道眼中,是整個鎮子灰色氣息最濃郁,也是最核心的地方。
店門口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上面各寫著一個黑色的“奠”字。
我停下腳步,走了進去。
店鋪里很昏暗,點著幾根白色的蠟燭。燭火幽幽,映照著滿屋子形態各異的,還未“點睛”的紙人、紙馬、金山、銀山。
一個佝僂著背,滿臉褶皺的老婆婆,正坐在一張矮凳上,用一把鋒利的竹刀,專注地削著一根竹篾。
她的動作很慢,很穩,仿佛重復了千百年。
她和外面的那些紙人不一樣。
她有血有肉,身上甚至還有著微弱的,屬于活人的氣息。
雖然這股氣息,早已被濃郁的死氣所污染,變得若有若無。
“婆婆。”我開口了。
老婆婆削竹篾的手,頓了一下。她沒有抬頭,只是用一種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問道:“客官,是想扎個什么?”
“想活?還是想死?”
我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既不想活,也不想死。我只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老婆婆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她緩緩地抬起頭,用一雙渾濁到幾乎看不見瞳孔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
“你的身上”她翕動著干癟的嘴唇,聲音如同夢囈,“有‘生’的味道,有‘死’的味道,還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味道。”
“真是上好的材料啊”
她的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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