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用嘴喂水,大半被喂進了云燼塵嘴里,還是有些水順著他唇角往下淌,又湮沒在鎖骨的凹陷處。
他如同干渴的旅人終于嘗到水味,喉結急切而貪婪地滾動著吞咽。
又出于本能,無意識地想要讓自己的臉頰貼近云綺的手,想要這份不屬于自己微涼溫度停留得再久一些。
而云燼塵滾燙的體溫傳遞過來,連帶著云綺指尖都泛起細麻的熱意。
直到半碗水喂完,他才發出一聲極輕的、近似嗚咽的鼻音,偏過頭蹭進她掌心,像只瀕死卻仍在尋暖的幼獸。
云綺捏住了他的下巴:“云燼塵,醒過來。”
許是溫水入腹,他總算找回一絲力氣與意識,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一道人影。
云燼塵以為自己燒糊涂了。
不會有人來他這里的。
那個曾無數次欺辱他,又當面冷臉讓他滾的人,更不會。
這該是病中臆想的夢吧。
于是他用盡僅存的力氣抬起手,執拗地想要攀住她指尖。
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明,為何在意識模糊的時刻面對這種幻覺,他產生的不是恨意,而是貪心地想貼近、放縱、沉淪。
然而下一秒,指尖卻觸到真實的溫度——帶著冷香的肌膚,指腹正有些用力地,一寸寸碾過他的唇瓣。
這份真切的觸感讓他猛然怔住,瞳孔在燭火里劇烈收縮。
他張口,聲音啞得像是碾過碎瓷:“怎么,會是你。”
云綺冷笑一聲,漫不經心抬起他發燙的下頜:“還能開口說話,看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