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殺人有什么分別?
當真是惡毒至極。
蕭蘭淑氣得渾身發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從前云綺是她一貫溺愛的女兒,便是在侯府打罵丫鬟,她也只當是小女孩家耍脾氣,從不過問。
可如今玥兒才是她十月懷胎的親生骨血,這冒牌貨竟敢對玥兒下狠手,險些讓玥兒溺斃在湖里,她是當她這個主母是死了不成?!
蕭蘭淑根本控制不住,沖到云綺面前,揚起手便要重重扇她巴掌。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兩道身影同時動了。
那巴掌尚未落下,蕭蘭淑的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一道鐵鉗似的力道攥住。
云肆野意識到自己下意識阻攔的動作,也猛地頓住腳步,有些不敢相信。
他這是怎么了?
玥兒險些被云綺害死,他不應該心疼玥兒,不應該對云綺感到憤怒嗎?可母親要教訓云綺,他為什么下意識想去阻攔?
攔住蕭蘭淑的人,是云硯洲。
他立在老槐樹下的陰影里,月白錦袍被夜風吹得輕揚,姿態端方如竹,神色卻晦暗不明。
望著母親因震怒而扭曲的面容,墨色長睫微垂,眼底凝著沉水般的清冷靜謐:“母親要做決斷,單憑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便夠了么。”
蕭蘭淑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兒子,聲音抖得幾乎說不出話:“洲兒,你是不是魔怔了?!”
“你的親妹妹險些被人害死,你如今竟護著一個冒牌貨?不是云綺害的,難不成是玥兒自己跳進湖里的?!”
云硯洲緩緩松開手,廣袖垂落如靜水。
他轉過身,看向被自己擋在身后的少女身影。
他聲線里裹著旁人難懂的溫沉,像春雪融水般清潤:“告訴大哥,事情當真是這樣嗎?”
半個時辰前,她才在書房里當著他的面咬著唇答應,說她知錯了,說她不會再隨意欺負旁人。
他信她的話。
云綺抬眼望他,眼尾在月光下泛著細膩如珍珠般的光澤,“我說,大哥就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