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熱敷施針七日,再輔以我背面所開的溫陽湯藥。七日之后,寒濕能去七八分,你疼痛的癥狀也會有明顯好轉。”
祈灼看著她,沒有說話,眼底翻涌的情緒卻不加遮掩。
他倒是希望她日日能來。
“既然決定要治腿了,祈公子可要快些好起來。”
云綺傾下身,發間香氣裹著溫熱氣息拂過他耳畔,唇角微彎,“畢竟,在輪椅上能用的姿勢太少了。”
哪怕是他托著她動,她可是也會嫌累的。
…
日落之前,云綺帶著穗禾從宅子里出來。
天邊正翻涌著赤霞,層層疊疊漫過黛色屋脊,將她裙裾的緋色襯得愈艷。
祈灼跟在她身旁。
知道少女怕冷,在她即將踏上馬車前,將一枚暖手爐塞進她掌心,指腹蹭過她微涼的指尖。
掌紋交錯的瞬間,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像落雪吻過梅枝,淺淡卻清晰。
動作帶著不加掩飾的眷戀。
這處宅院本就是祈灼特意選在西郊的僻靜竹林深處,石板路被落葉蓋得松軟,尋常連樵夫都少走。
可此時,竹林附近的一棵老槐樹下,停著輛素木馬車,車廂無漆無飾,只車輪碾過的泥痕透著風塵。
裴羨坐在素木馬車內,淺青長衫半斂,膝頭攤開卷著朱批的《河渠疏》。
他奉旨監修京杭漕運,今日來到此處是為了勘核青蘆溪舊閘的泄洪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