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冷不丁響起的話,瞬間讓周遭的氣氛凝滯,連風都似被凍住般停了一瞬。
霍驍下意識轉眼,看向站在自己幾步之外的男人。
那是云綺的兄長,云硯洲。
月光下的人身形挺拔如修竹,一襲月白錦袍襯得肩線平和,腰間只系了塊素面玉佩,未綴半分多余紋飾,卻自顯清貴。
面容是極其出眾的俊雅溫潤,眉峰舒展,唇線平直。面上瞧不出半分情緒,仿佛只是隨口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唯有那雙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
表面平靜無波,深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冷意,像在不動聲色地審視,將他此刻的怔忪與緊繃,盡數納入眼底。
同在朝堂,霍驍知道云硯洲兩年前受皇帝欽點調至揚州任鹽運使,前不久才剛回京城。朝堂之上,他們近來也有過照面,但并沒面對面交談過什么。
他早從旁人談中,聽過對云硯洲的評價。這位永安侯府的嫡長子,既是世家中最得陛下信任的棟梁之臣,更是京中少有的“完人”。
待人接物永遠溫和有禮,縱是遇上盤根錯節的朝政難題,也總能從容拆解,條理分明得讓人挑不出半分疏漏。
與人周旋時,上至王公貴胄,下至寒門新吏,皆愿與他相交。他從不會讓人覺出半分怠慢,也從不會因過度熱絡失了分寸,永遠是恰到好處的妥帖周全。
滿京城里,提起云硯洲,無一人不贊。贊他待人如沐春風,贊他處事滴水不漏,更贊他周身那份渾然天成的君子之風。
這個人像是完美到毫無瑕疵,仿佛在他身上,從無半分缺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