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長的,孩子還這么小,就讓他面對父親的庭審現場,這要他怎么受得了?
“殘酷?”桑若呢喃著這個字眼,將視線落在薄語康的身上:“小康,你告訴奶奶,是媽媽逼你來的嗎?”
既然陳芳月她不相信,那么她不如將答案交給薄語康來說。
親口從薄語康口中說出來的答案,遠比她一大堆的解釋,來得有用得多。
薄語康卻搖搖頭:“沒有,是我主動跟媽媽提的,是我讓媽媽非要帶我來的。”
薄語康的出聲,別說是陳芳月了,就連薄嵩都有些怔住。
只有一旁的薄燼延,依舊是從容不迫。
薄嵩蹲下頎長的身子,將視線維持在與薄語康持平的水平線上:“小康,話可不能亂說,是你媽媽讓你這么說的嗎?”
一個才九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肯定是桑若故意讓小康這么說的。
“沒有,是我自己要求的。”薄語康不明白爺爺為什么這么認為:“爺爺,為什么你跟奶奶都怪我媽媽?這件事真的是我想要來的。”
最開始,媽媽起初還不同意呢。
要不是他非要堅持來法院,他恐怕都沒有機會來這里。
更不可能會見到爸爸。
陳芳月明顯是不相信:“小康,你怎么會提這樣的要求呢?你知不知道庭審現場是多么殘忍的審判過程?是不是桑若她逼迫你來這里的?”
要不然,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好好的一個孩子,突然間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然而她卻忘記了,薄語康本來就是一個非比尋常的孩子,他的智商遠在同齡孩子之上,思想也比同齡人要成熟。
所以不能拿尋常孩子的標準來看待他。
但這一點,陳芳月沒有考慮到。
“沒有,奶奶,是你們對我媽媽的誤解太深了。”薄語康都不知道奶奶怎么會這么認為的:“真的是我自己要來的,因為我想看爸爸,這是我唯一能夠看爸爸的方式。”
如果這不是他唯一能夠看爸爸的方式,他也不會這么堅持非要來看他開庭。
他知道,如果這一次他要是不來這里,他很有可能,會永遠都看不到爸爸了。
所以他很珍惜這一次能夠見到爸爸的機會。
聞,桑若聽得心臟驀然一痛,小康居然能想到這一點,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什么了?
至少,小康在這件事情的表現上,很可能是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她一直都沒有發現。
陳芳月聽得都有些于心不忍:“小康,如果你想看爸爸,奶奶可以隨時隨地都去看,但這里真的不是可以玩鬧的地方,奶奶下次來帶你去見爸爸好不好?”
說著,陳芳月試圖抱起他,想帶著他離開。
但薄語康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緊緊抓著桑若的衣角不放。
他的眼神滿是戒備:“奶奶,我不要,我就要見爸爸,請你不要跟我媽媽吵了。”
媽媽帶他來這里,真的只是一片好意。
他就不明白,爺爺奶奶怎么可以把媽媽對他的一片心意給說成這樣?
“聽到沒有?”一直任由他們溝通,沒有出聲的桑若,驀地出聲:“小康已經將原因全都跟你們講得很明白了,你們還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