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到這個高度了,該看開就看開些。
“我成親的時候都不用他來,更何況小妹了。”反正來也來不及了,別趁著這個由頭,又攪合著一家人不安穩。
李文翰雙手放在膝蓋上,端的是嫡長子的架子,“此事,我便做主了。”
“你!”李知州指著李文翰,他也姓李,怎么就這般不知道輕重,“你不能因為你向著你們的母親,便就失了理智。”
“父親。”李文翰陡然抬高了聲音,“以后李家我做主,您只要將知州的位置坐穩了便夠了。”
剩下的,能少說兩句就少說兩句。
“小妹要成親了,我希望父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掃大家的興!”李文翰說話很不客氣,甚至像是在訓下頭的人,而不是父親。
“李文翰,你做了榜眼便了不起了,便就不將你老子發放在眼里了?”李知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你再如何也不能這么同自己說話。
自己不過也是因為太高興了,這才提起兄長來。
李文翰瞇起眼睛,“父親,不是兒子向著母親,是母親做事讓人心疼。”
上一次跟父親起爭執,他還能好聲好氣的說話,而今因為有了比較,語氣中到底是有些不耐煩。
喬氏無論做什么事,都是將這個家放在心上的。
當日,大伯那邊惹母親生氣,母親還是讓自己安頓了他。可是父親呢,他考慮的從來不是這個家,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聽到李文翰發脾氣,葉微漾立馬側頭看向喬氏,這就是她的本意。
防的就是現在。
李知州驚訝的看著喬氏,他以為喬氏會恨不得兄長去死。
“人是我安排的,所以父親也別懷疑母親動什么手腳。”此事,母親說交給自己辦就交給自己辦,人家都沒再提起過。
因為,喬氏想到了血濃于水的為難。
因為有李知州,更顯得母愛的偉大。
他若是此生不孝順喬氏,天理不容。
李知州低著頭,他確實沒想到的喬氏會這般事,在自己的心中,喬氏一直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李文翰不去看李知州,而是看向喬氏,“母親,可要瞧瞧小妹有什么需要帶的?”
雖說有禮部的人掌眼,可禮部的想到的那是朝廷的,自家準備的才是真正的屬于小妹,真正貼心的東西。
喬氏笑著點頭,“瞧我,都歡喜的差點忘了正事。”
說著,拉著幾個孩子出門。
李知州又被放下了,夫妻之間,他肯定是輸了。以后孩子們肯定只念叨母親,不再想父親。
家里頭有什么事肯定全是喬氏做主了。
李知州身子往后靠了靠,斂起了眼中所有的苦澀,其實承認旁人比自己優秀也沒那么難。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喬氏跟李書謠還有葉微漾三個人,說了一宿的話。
從現在聊到以前,聊到以前的以前,而后又說到未來,說著說著天都亮了。
趁著禮部的人還沒來,趕緊瞇上一會兒。
今日自要比葉微漾成親的時候還要熱鬧,畢竟李書謠這個王妃尊貴非凡。尤其是在太子失去民心之后,厲王更得民心。
都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更多的人將希望都放在了厲王身上。
所以現在能搭上話的人都來送添妝禮,即便平常沒有交情的,那家里有上太學的,就可以算是打交道了,尋個理由送禮來。
一個個都禮都很重,畢竟太學的人還指望厲王給報仇呢。
今日葉微漾可是忙的很,若非有蘇氏陪著,她未必招呼的過來。
好幾日未見葉子謙了,今日見了總覺得大不一樣,“怎么瞧著兄長身上似有陰氣?”
歇息的時候,葉微漾湊到蘇氏跟前,小聲的念叨了句。
蘇氏點了點頭,確實很不同,祖母跟葉微宜不在了,對于葉子謙來說確實是打擊不小。不過蘇氏倒不在乎,“左右我跟孩子過好便是了。”
這日子啊,自己有了新的盼頭。
反正,蘇氏不會為了葉子謙委屈自己。
若是真惹的自己不高興了,和離算是好的,不然就去父留子。
蘇氏說話自有魄力,也足夠的清醒。
葉微漾原本還有些擔心,現下卻覺得自己多慮了,葉子謙如何也不能在蘇氏手中賺到便宜。
等到了時辰,禮部安排宮里的人迎接,那明亮的黃色,自是屬于皇家才有的。
李書謠的轎攆起來,眾人跪下恭送王妃。
從此刻起,李書謠便是真正的厲王妃。
王府那邊已經設宴,葉微漾她們也要過去。馬車上,木香一眼瞧見了,跪在人群中的劉公子,他雖跪著,可是此刻卻抬頭,遠遠的望著李書謠的轎攆。
“都道是,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木香哼了一聲,現在裝的長情給誰看?
那么多年的情誼,說扔了就扔了,一點都不顧念,落魄了反而才想的多了,良心這東西大約也長回來了,可是就晚了。
而今的李書謠,是他劉家永遠高攀不起的。
葉微漾笑著點頭是,“這話倒是沒假。”她算不得有福氣,可是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沒進顧家的門,就算有緣分的。
厲王府修建的氣派,從外頭看去,跟宮門又有如何區別?
進了王府,葉微漾的馬車又往前行了一會兒這才停下。
絲竹聲已經響起,聽著就熱鬧的很。
不只如此,后院里的戲臺上還唱著戲,真真是大排場。
來了厲王府,自有王府的人招待,葉微漾反而省心了許多。
魏鍥之那邊,衛所的人也來了不少,這也不能跟葉微漾在一起。葉微漾本是陪著蘇氏的,可是蘇氏京城貴妃好似都認識,幾乎每個人都過來打招呼,葉微漾跟蘇氏待的臉都笑僵了。
尋了機會躲在人少的地方。
王府的婢子,自是手腳麻利的,瞧見葉微漾的動作,便猜到了貴人的用途。
隨即將葉微漾領到了僻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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