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頗有些感嘆的說道:“要是你從一開始就好好讀書,就不會這樣了,說不定這會兒還真是個不錯的教書先是。”
有些事情是說不準的,有些人是改變不了的。
李扶搖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
李父想起了什么,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李扶搖在涼亭了坐了很久,然后站起了身子,他看向某處,想了想,然后說道:“我在家里多待一些時日。”
目前擺在他面前的事情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他要去煉化那柄仙劍,第二件事是替延陵皇帝去劍山走一趟,但他現在想在洛陽城多待些時日,于是這兩件事都擱淺了。
修行世界里的人們和普通百姓不是一樣的,浪費些時間,沒有多大的影響。
因此當李扶搖在寒冬變成了深春之后都還沒有進宮的時候,那位楚王殿下都沒有覺得很奇怪,他只要知道李扶搖就在洛陽城,那便行了。
深春時節,李小雪回來過幾次,知道自己哥哥還沒有走,自然覺得很是高興,但李扶搖卻知道她的高興,大抵是因為已經嫁出去了的緣故。
情愛這種東西,最是能夠讓人高興。
當然這都是初期,很有可能到了后面
,便成了煎熬。
但好好維護,卻是不一定會
。
李扶搖在李小雪回來的日子里,也沒有多去見她,只是一直坐在窗前。
直到某一日,有蟬鳴聲響起,初夏來到了洛陽城里,李扶搖才站起身來,從屋子里走了出去,趁著陽光不錯,李扶搖伸手在地面寫了一句詩詞。
滿是劍氣。
李母在遠處看著,有些心疼。
這可是好好用石磚鋪就的地面。
怎么說毀了便毀了。
李父走過去,看了看地面上的詩詞,想著自己要怎么開口才行,可是他還沒有開口,李扶搖卻開口了,他說道:“我要寫封信。”
李父一怔,隨即問道:“要準備寫給誰?”
李扶搖看著遠處,看著院子旁的小院,看著天光沒有了的地方,看著那些樹上的夏蟬,輕聲道:“寫給葉笙歌,問問她怎么才能不怕死。”
這是很怪異的說法,怎么才能不怕死。
李扶搖一直都是個怕死的人,可葉笙歌不是。
當日在霧山里,她可以很決然便把所有人一起拖上絕路,那自然是因為不怕死。
因為不怕死,所以她最后才沒有死。
李扶搖也要面對那柄仙劍,那是很危險的境地,但是他有點怕。
怕死往往就意味著會死,不怕死倒是可能死不了。
李父不知道李扶搖說這些是為什么,但還是問道:“那信要寄到什么地方去?”
“沉斜山。”
……
……
葉笙歌離開洛陽城之后,會去什么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但李扶搖知道,她肯定是要回沉斜山了,她作為沉斜山的道種,在霧山里用了茫茫多的法器,即便別人不說什么,但沉斜山肯定是要說些什么的,即便她是道種,也要給個交代。
所以葉笙歌一定會在沉斜山上。
這件事毫無疑問。
信寄到沉斜山,還需要一些時日,但道種在山上已經待了很久了。
沉斜山現在最大的事情,不是下山游歷的葉笙歌回來了,而是觀主。
以及還留在山上的那位圣人。
現在在沉斜山上的那位圣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圣,當初在洛陽城的云端之戰,這位圣人的朱砂,映照了半邊天際。
大戰之后,道門兩位圣人身死。
還留下的四位圣人里,便有這么一位,這位圣人現在便在沉斜山上,山上所有弟子都知道,這位圣人是來勸說觀主登天的。
觀主在登天樓待了很多年,觀主是人間第一修士,觀主是這個世間最為強大的道門修士也是最有希望成為圣人的修士。
總之觀主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更重要。
道門死去了兩位圣人,儒教死去了一位,說是儒教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但道門也是元氣大傷,所以云端的圣人現在最想做的,便是看著自己的身側再多出一個人來,至少一個。
觀主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他是最接近滄海的修士。
但圣人們如何想不重要,至少在觀主看來,是這樣。
觀主沒有想法登天,所以他沒有答應圣人的要求,可云端圣人們的意志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寧圣留了下來,現在云端的四位圣人,葉圣貴為道門第一,不會對誰生出偏袒之意,即便有,也不會表露出來,趙圣不知道出身,所以也無法知道他到底是站在何處的,而陳圣擺明了是雨霧山出身,和雨霧山很有情誼,而這位寧圣倒是和沉斜山有舊,所以便來了此處。
若不是雨霧山的楊長生當年被觀主重傷,現在都沒有復原,可能那位陳圣現在就已經出現在雨霧山了。
雖然都是道門圣人,但說到底,出身也很重要。
云端六位圣人,若是有一半都出自同一道觀,那么那座道觀自然便能超過沉斜山,成為這個人間第一的道觀。
這沒有什么可說,因為這一定會是事實。
延陵皇帝說山上和人間其實差不多,那不是假話,因為山上和云端也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