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國公對張唯這般知禮守節的表現是十分滿意的。
這個年輕人,有能力,卻不驕不躁,懂得分寸,性情很不錯。
也是因為欣賞張唯的這份沉穩性情,鄧國公很愿意在途中跟他多聊一些事情。
回程的路上,鄧國公顯得頗有談興。
每當路過一座府邸,無論大小,他都會熱情地給張唯介紹幾句。
雖然講的都是些看似家長里短的閑話——比如某位侯爺家的公子最近又闖了什么禍,某位伯爵夫人喜歡什么花,哪位將軍的脾氣特別耿直,哪位大人特別懼內等等——但往往就是這種看似瑣碎的信息,才蘊含著旁人難以知曉的底蘊和人情世故。
前線指揮之前給張唯介紹的那些東西,雖然全面,但更多是官方層面的信息。
而鄧國公此刻說的這些,則讓張唯能更深入地了解那些伯爺、侯爺乃至公爺們私下的真實性情和軟肋,這些信息在某些時候,價值千金。
國公府,距離張唯的府邸并不算遠。
畢竟國公已經是帝國除皇族親王之外的最高爵位了,其府邸自然位于帝都最核心的區域,與幾位皇子的府邸相距不遠。
此時的國公府門前雖不張揚,但內里卻十分熱鬧。
前些日子在張唯府邸門口堵人、想要購買探測器的那些勛貴們,此刻竟然全都在場,顯然都是被鄧國公一并請來的。
見到張唯在鄧國公的親自引領下步入府門,這些人立刻熱情地圍了上來,臉上堆滿笑容,都想跟這位炙手可熱的雙駙馬說上幾句話,攀攀交情。
張唯保持著從容的微笑,一一拱手回應,語得體,禮數周全,沒有失了半分分寸。
很快,一場精致的小宴便在國公府的花廳里開始了。
這是典型的勛貴小聚,每人都有自己的獨立小餐桌,由訓練有素的侍者安靜地布菜。
席間的吃食也絕非尋常,全都是對修行者身體大有裨益的珍貴靈植、異獸血肉烹制而成,酒水也是窖藏多年的靈酒。
等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絡之后,立刻有人按捺不住,站起身對著張唯的方向朗聲開口,打破了席間的客套:“張唯老弟!我是個粗人,說話辦事喜歡直來直去,就不跟你玩那些彎彎繞繞的花活了!”
說話的正是那位性急的伯爵,算是在場身份地位相對較低的一位。
他端起酒杯,對著張唯示意了一下,繼續道:“我們這些人,都眼巴巴地想從你這里購買一些那個……探測器!價格方面,你盡管放心,我們愿意出比賣給王爵們的價格再高一些!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賣與我們一些?”
他的話語直白,帶著軍人特有的爽利,卻也透著一絲急切。
人家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姿態也放得很低,張唯自然不能再沉默,必須給予回應。
張唯站起身,對著在場所有投來期待目光的勛貴們,鄭重地拱手一圈:“各位大人的心意,張唯心里都清楚,也非常感激諸位的看重。將探測器賣給諸位,張唯自然是樂意的。不過……”
他話鋒微轉,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誠懇:“此事我還需要向宣王殿下請示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