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街上。原本擺滿了畫的畫攤空空如也。護衛在撿掉在地上的銀錠子。桌子上放了一堆。南安郡王道,“才這么一會兒,全賣光了?”趙詡快步走過去,問道,“我娘的畫像呢?”護衛,“……。”“畫被搶了,”護衛道。“那群人就跟土匪……。”“哎哎哎!”“注意說話用詞啊!”南安郡王手中折扇搖著,打斷護衛并提醒道。“……。”“那些人就跟瘋了似的,把錢放下,就來搶畫了,屬下根本顧不過來,”護衛把銀錠子放桌子上。“等屬下反應過來,所有的畫都被搶了,包括夫人那一幅,”護衛認錯道。這是京都最繁華的街道。權貴者眾多。南安郡王當眾說趙詡的畫價值千兩,現在只賣一百兩……大家能不搶著買回去升值嗎?只是趙詡賣的畫不過十幾幅。壓根就不夠賣的,下手慢一點就沒了。趙詡腦殼漲疼。楚舜拍他肩膀道,“左右那幅畫是你畫的,不行再畫一幅就是了。”趙詡不是心疼畫。只是那幅畫上的是他娘。楚舜他們要幫他找人,他專程畫出來的。就這樣一百兩銀子賣了,供人欣賞,他心底很不舒服。可賣也賣了,要是知道賣給誰的還能找回來,要是護衛知道,是肯定不會賣的。護衛收拾好畫攤,楚舜拖著趙詡和他們一起去查冤假錯案。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鎮國公府門前。謝景宸從馬背上下來。他從右相府出來后,先是去了東鄉侯府一趟,然后才回的府。小廝們看見他是強忍笑意。沒見過大少爺這么倒霉的。莫名其妙多了一樁親事。稀里糊涂挨大少奶奶一頓胖揍。他們的大少奶奶女扮男裝去街上調戲姑娘,皇上還護著她,不許南漳郡主罰她。沒見過比大少奶奶更牛掰的了。謝景宸邁步進府,李總管過來道,“大少爺回來了,老夫人讓你回府后去棲鶴堂一趟。”“我知道了,”謝景宸道。“福公公來過了?”他隨口一問。李總管點點頭,“福公公來過了。”謝景宸邁步回內院。牡丹院,內屋。
哐當一聲。一上等五彩春草茶盞被摔在了地上。茶盞四分五裂。水花四濺。南漳郡主氣的臉色鐵青。謝錦瑜走進去,道,“娘,大嫂他們太過分了!”“故意把福公公來國公府訓斥您的事大肆宣揚,讓人在背后笑話您!”“憑什么都是女扮男裝,皇上就不讓您處罰大嫂,他就罰壽寧公主,又是杖責,又是背宮規,還奪了姨母的鳳印!”謝錦瑜不服氣道。“大嫂還不只是女扮男裝,她還逛百花樓!”“這事皇上肯定不知道,不然絕不會說這話。”就是皇上,也不能這么偏袒人的。尤其他偏袒的還是外人。南漳郡主本就生氣了,謝錦瑜這么一番火上澆油,她哪里還忍得住。“我鎮國公府的家事,還輪不到皇上來管!”南漳郡主咬牙道。“去把那女土匪給我叫到棲鶴堂!”沉香軒,后院。蘇錦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蠟。杏兒翹首以盼。姑爺進宮怎么還沒回來啊。沒把姑爺盼回來,倒把守門小丫鬟盼了來。小丫鬟上前道,“大少奶奶,南漳郡主讓您去棲鶴堂一趟。”“我知道了。”蘇錦眉頭微蹙。不知道南漳郡主找她何事。她起身和杏兒出后院。一從跨院邁出去,那些丫鬟婆子看見她,身子都顫抖了下。真的。要不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蘇錦真的要懷疑自己抬手跺腳,能讓大地都顫抖。這些丫鬟怕她,蘇錦知道。可今天怕的有點過了份了。難道是因為謝景宸要娶平妻,怕她氣頭上,逮誰揍誰?這倒是有可能。也是難為這些丫鬟跟著她這么兇悍的主子,整日提心吊膽的。蘇錦失笑。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去棲鶴堂的路上,和兩丫鬟不期而遇。那兩丫鬟看見她轉身就跑。蘇錦自認自己面帶微笑,很溫和了,居然這么怕她。她忘了身后還跟著一個杏兒。見丫鬟怕她們,杏兒胡鬧,學侯爺發怒時的模樣。兩丫鬟是被她給嚇跑的。“站住!”蘇錦冷道。兩丫鬟腳步一滯。轉過身。噗通給蘇錦跪下來。“
大少奶奶饒命,”丫鬟嚇哭了。蘇錦腦殼疼,“為什么一個個看到我都嚇成這樣?”丫鬟不敢抬頭看蘇錦。蘇錦再問,“說實話。”“因,因為大少奶奶把大少爺揍的鼻青臉腫的,”丫鬟硬著頭皮道。蘇錦,“……。”杏兒,“……。”蘇錦一腦門黑線。杏兒沖丫鬟道,“誰說姑爺是我家姑娘揍的?”“大,大家都是這么傳的,”丫鬟道。“姑爺臉上的傷是我家大少爺揍的,”杏兒道。“我家大少爺也被打的很慘。”“……。”“起來吧,”蘇錦扶額道。兩丫鬟爬起來,飛快的轉身跑了。“姑娘,他們都冤枉了你,”杏兒道。“冤枉了也好,大家扯平了,”蘇錦臉上笑意點點。杏兒有點懵。不懂自家姑娘的話是什么意思。都被冤枉了,姑娘怎么還笑的出來啊。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蘇錦嘴里的扯平是和謝景宸。可杏兒更糊涂了。“冤枉姑娘的也不是姑爺啊,沒法扯平,”杏兒道。“不解釋就是默認,”蘇錦道。“……。”棲鶴堂內,濟濟一堂。南漳郡主是要動家規的,所以二太太、三太太都到齊了。看到蘇錦進去,她臉色冰冷,眸底仿佛藏了劇毒一般。蘇錦走上前,還未福身見禮。南漳郡主就拍桌子了,“還不跪下!”蘇錦望著她,臉上也添了幾分寒霜,“我又沒做錯事,無需下跪。”“沒做錯事?!”南漳郡主氣笑了。“女扮男裝逛街,輕薄右相府千金,還逛百花樓,還敢說自己沒有做錯事?!”她冷道。這事蘇錦沒法否認。不然就要抖出壽寧公主被賣的事了。她答應過皇上守口如瓶的。南漳郡主一抬手,“給我把她摁跪下!”南漳郡主是有備而來。她一發話,兩婆子就過來了。蘇錦看了兩婆子一眼,望向南漳郡主道,“我跪下的后果,你承擔不起。”“不知悔改,還敢威脅我?!”南漳郡主咬牙道。“都要對我動粗了,我為何不敢威脅?”蘇錦語氣清淡。“我跪一刻鐘,你南漳郡主就要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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