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大理寺少卿,而且還是穿著官服的大理寺少卿。若是別人,蘇錦肯定猜不到南安郡王他們此舉何意。看到大理寺少卿,蘇錦能不知道什么事么?前不久她才給趙大少奶奶把脈啊。看著大理寺少卿以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方式待在大箱子里。蘇錦腦門上黑線狂掉。她有點懷疑南安郡王他們是被東鄉侯府帶歪了。還是他們本性如此。這完全就是顧頭不顧尾了啊。她也不知道北寧侯世子這個表弟是做的太稱職,還是太不靠譜了。但可以預料的是――等大理寺少卿醒過來,一定會把北寧侯世子揍個半死。北寧侯世子求蘇錦給大理寺少卿診脈,他已經快要瘋了。“大嫂可一定要幫我啊,”北寧侯世子聲音都在顫抖。“你可知道這些天是怎么過的……。”“怎么過的?”蘇錦沒問話,杏兒好奇道。“……。”“在大理寺監牢里過的,”北寧侯世子哽咽道。六天前。北寧侯世子在街上路過,被一四五十歲大娘給撞了下胳膊。他沒生氣,大娘也沒當回事,街上人多,避讓的時候撞上是難免的事,誰上街還沒被撞過胳膊肘啊。可這一幕落到自家表哥大理寺少卿眼里就是他在調戲良家婦女。天可憐見,他連人家大娘的模樣都沒看清楚,何來調戲啊?解釋沒用,北寧侯世子被大理寺衙差送去大牢里待了三天。剛放出來,在醉仙樓吃了頓飯,和南安郡王他們訴苦,準備回家好好睡一覺。結果剛出醉仙樓,手里的折扇掉地上了。大理寺少卿又看見了。北寧侯世子懷疑自家表哥專門盯自己,雞蛋里挑蛋花。折扇掉了,肯定要撿起來,他一彎腰,大理寺少卿以他故意偷窺人家姑娘為由,把他給關了。又是兩天。今天剛放出來,他都沒敢在醉仙樓吃飯,直接騎馬回府。結果半道上又和大理寺少卿遇上了。他只看了大理寺少卿一眼。真的。只是一眼。他就趕緊把眸光挪開了,騎馬閃人。就這樣
――還是落大理寺少卿手里了。大理寺少卿帶人把他抓了,罪名是他蔑視朝廷命官,要關他幾天。北寧侯世子,“……。”真是沒地方說理了。而且自家表哥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以后大理寺大牢就是你的歸宿了。北寧侯世子能忍嗎?要是大理寺大牢的伙食好也就罷了。天熱,飯菜都是餿的,他這樣嬌生慣養的胃扛不住大理寺牢房伙食的攻擊。在大理寺大牢里拉肚子,這輩子都不想進大理寺監牢了。楚舜他們幾個好兄弟給他送飯,中午狂吃,晚上飯菜就餿了,盼著明天的中午飯。這樣凄慘的日子,北寧侯世子實在過不下去了。自家爹娘怪他活該,都不探監。這不,大理寺少卿再讓人綁他的時候,他動手了。幾個衙差撂倒不再話下,再把大理寺少卿給打暈,在南安郡王他們幫忙,一起抬來找蘇錦。當然,一個人北寧侯世子也扛的起。但自家表哥看到病畢竟難以啟齒,他一個人來心虛。好在賠出去一個月的飯,他們幫忙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北寧侯世子說起來都是心酸還有點餓。蘇錦嘴角都快抽筋了。這家不止表弟,連表哥都一樣,腦子里都缺根筋啊。蘇錦給人治病多年,送到她跟前的時候暈倒的不知道多少,但用這種方式暈的還是頭一遭。人既然送來了,不能不看看就讓人抬回去。用北寧侯世子的話說就是好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這么不清不楚的被自家表哥往死里頭整,他不甘心啊。謝景宸望著北寧侯世子,“你想過大理寺少卿醒來后,會怎么對你?”“我想過了,”北寧侯世子道。“我待會兒就離京躲一段時間,等表哥懷上身孕……。”“啊呸!”“是等表嫂懷上身孕我在回京。”蘇錦腮幫子脹疼,剛剛北寧侯世子說等他表哥懷上身孕,嚇了她一跳。她雖然醫術還不錯,但這病他還真治不了。看北寧侯世子急的都語無倫次了,蘇錦也就不打趣他了。大理寺少卿就待在
箱子里,也沒人想起來要將他扶起來。杏兒搬了凳子來,蘇錦就坐在箱子邊給大理寺少卿把脈。蘇錦,“……。”真是夠了。不尊重“病人”就算了,好歹尊重一下她這個大夫吧?蘇錦帶著一臉擦不掉的黑線認真幫大理寺少卿把脈。旁邊一堆圍觀的。蘇錦把脈后,眉頭擰的緊緊的。北寧侯世子心跳如擂鼓,“我表哥是不是沒得治了?”蘇錦,“……。”沒見過這么不盼著表哥好的。“你表哥沒病,”蘇錦道。北寧侯世子心頭一松。隨即眉頭又皺的緊緊的,“怎么會沒病呢?沒病成親三年都沒生孩子,我是指表嫂。”蘇錦斟酌下,怎么跟北寧侯世子解釋。生孩子不是他們想的那么容易的,有些人夫妻雙方都沒病六七年才生的都有。這樣的概率稍微小了些,但不是沒有,不用過于緊張。子嗣的事,應當順其自然。結果蘇錦剛準備說,南安郡王用折扇敲北寧侯世子的肩膀,看著大理寺少卿道,“你表哥表嫂成親三年,不會現在還沒有圓房吧?”“沒圓房,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也生不出個蛋花來啊,”定國公府大少爺道。蘇錦覺得她已經不合適在待在竹屋了。這話題越聊越偏了。北寧侯世子望著大箱子,猜南安郡王說的可能性有多大。他的表哥不至于這么呆吧?不管了,他已經打算離京出走,肯定不能問表哥和表嫂有沒有圓房這樣的話。回頭塞幾本春、宮、圖給他,讓他自己體會好了。他這個倒霉表弟也只能幫他到這里了。北寧侯世子向蘇錦道謝,然后把箱子合上,準備把表哥抬走。南安郡王他們出門的時候,看了眼謝景宸,拍了拍大箱子,說了四個字――前車之鑒。成親許久遲遲不當爹,就會被懷疑有病。謝景宸娶蘇錦雖然沒有三年,但三個月是足足的。他們已經開始替謝景宸操心了。哪怕他們連媳婦都還沒有娶。自打從東鄉侯府搬出來,他們又過上了游手好閑,到處瞎操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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