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回府,必定會受到爹娘的訓斥,耳朵要遭罪。楚舜決定留在東鄉侯府避難。可等他把小廝轟走后,才反應過來秦菡兒要留在東鄉侯府。他要留下的話,就和她同處一個屋檐下了。前有爹娘,后有蠱毒。楚舜憂傷了。他決定去大佛寺小住幾日,每日早起上成捆的香。但計劃是好的,南安郡王一開口,他就把這念頭打消了。“你真的要去大佛寺小住?”南安郡王道。“你就不怕伯母誤會你要在大佛寺出家?”“……。”雖然只是南安郡王的猜測。但楚舜還真怕再被人非議。算了。還是忍忍吧。他一大男人還怕她一個姑娘不成?!蘇錦臨走前,楚舜偷偷問她有沒有什么藥是能防備被下蠱的。蘇錦,“……。”這蠱毒不在她醫術范疇之列啊。甚至中蠱之人的脈象,她只能把出有問題,卻不知道是什么蠱毒造成的。但她知道,擅長下毒下蠱之人的容忍度較常人略小。比如她,誰真把她惹惱了,抬抬手送他一點毒,自己就消氣了。秦菡兒誤會楚舜偷窺她,楚舜又突然出現內力消散的情況,蘇錦很容易就猜到是秦菡兒給他下蠱了。沒點護身的本事,哪敢孤身跋涉千里從南疆來大齊?蘇錦愛莫能助。楚舜垂頭喪氣。雖然人家給他解毒了,但那眼神還是想教訓他啊。還有比他更倒霉的嗎?蘇錦坐馬車回鎮北王府。剛從馬車內下來,就被告知崇國公府大姑娘在等她,而且已經等了她一個時辰了。謝錦瑜陪上官鳳兒在沉香軒正堂等她。兩人手上都綁了繡帕。一而再的忽悠太后替她們做主,以權壓人,尤其是這回上官鳳兒拿假銀票糊弄她,被杏兒逮了個正著。使用假銀票是犯了國法的,尤其還是一萬兩的大面額,鬧到大理寺,都夠她關三個月大牢了。崇國公和太后不是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硬是逼著皇上罰她,最后還去大理寺大牢待了兩個時辰。太后知道她不會輕易罷休,所以事情一捅出來,就打了上官鳳兒三十手板心,謝錦瑜不是主謀,但是知情人,挨了二十手板。太后以迅雷之勢堵住了
蘇錦的嘴,讓上官鳳兒帶上銀票登門給蘇錦賠禮道歉。另外賞賜了蘇錦一對瓷瓶。從假銀票抖出來到出門,蘇錦幾乎就沒說話了。太后又是罰上官鳳兒,又是賞賜,蘇錦權當給她一個薄面,沒有揪著不放。但這個面子她給了,皇上未必給。既然能偽造一張假銀票,就能造十張,這事皇上絕不會姑息。而當時在永寧宮,有不少宮女太監在殿內,蘇錦不信這其中沒有皇上的人。她被太后傳召進宮,帶著賞賜離開――皇上必定好奇。如蘇錦所料,皇上派人問了蘇錦進永寧宮發生的事,知道假銀票后,當時就龍顏震怒。這么大的事,豈是太后打三十手板心就能算了的?皇上把崇國公傳進宮,狠狠的訓斥了他。皇上讓他徹查京都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賣假銀票,必須嚴懲。崇國公沒想到在自家兒子栽在南安郡王手里后,女兒又栽到了蘇錦手里……上官鳳兒是崇國公府嫡女,以崇國公在朝堂上的勢力,她可是眾星捧月長大的。向人賠禮道歉,還從未有過。但是太后要她道歉,她只能照辦。“對不起,”她聲音若如蚊蠅叫。蘇錦看著她,“你再說什么?”上官鳳兒咬牙,“對不起!”聲音之大,院外的清掃丫鬟都聽見了。蘇錦淡淡一笑,“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上官鳳兒一口銀牙沒咬碎。杏兒看著一萬兩銀票,對蘇錦道,“這張銀票里有圖案,是真的。”蘇錦忍俊不禁。這丫鬟捅刀子的手法不要太嫻熟。“去拿藥膏,”蘇錦道。杏兒趕緊跑回后院取了藥膏來。上官鳳兒拿到藥膏就走了。出了沉香軒,她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從鎮北王府坐馬車回去,正好碰到崇國公府管事的帶著官兵查抄了一間鋪子。她的那張假銀票,就是在那家鋪子買的,花了十兩銀子。馬車徐徐朝前,車簾沒方向,上官鳳兒看到了美人閣。客似云來,絡繹不絕。整個京都論最熱鬧最掙錢,非美人閣莫屬。從那女土匪進京,坑了別人多少的錢,還有這么間生意火爆的鋪子!還有生意越來越好的
冰鋪!尤其是冰鋪,蘇錦提議運荔枝后,就打開了冰鋪新生意的大門。新鮮瓜果不宜運輸,那是因為冰塊成本高。可對良心冰鋪來說,冰塊的價格那是最便宜的。然后良心冰鋪就開始運各種不宜保存的東西進京了……京都權貴多,錢多。只要東西好,不愁他們不掏錢。冰鋪的生意好,別人不嫉妒,但松記冰鋪嫉妒啊。要不是良心冰鋪,松記冰鋪也不會關門,更不會損失慘重!想到那些損失,上官鳳兒就恨的咬牙。從美人閣前路過時,那眼神恨不得把美人閣瞪成灰飛。有些人,會吃一塹長一智。但總有些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讓他們就此服軟,從此相安無事,那是不可能的。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碰到這樣的人,蘇錦注定安生不了。……屋內,蘇錦坐在那里喝茶,杏兒給她削梨子。削好了皮后,蘇錦啃雪梨。杏兒把果皮端出來,幾個小丫鬟圍上來問,“杏兒姐姐,靖國侯世子真的有那種怪癖嗎?”她們等杏兒回來,好問她,已經等了半天了。內心好奇的就像是被貓撓了一般。“什么怪癖?”杏兒沒及時反應過來。“就是偷窺姑娘的……。”裙底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啊。但大家都懂的。謝景宸路過回屋,正好聽到丫鬟的八卦,他是一臉黑線的進了屋。杏兒當然要幫楚舜澄清了道,“當然沒有那樣的怪癖了。”她把知道的告訴小丫鬟。但小丫鬟并不信。靖國侯世子和世子爺關系不錯,世子妃的美人閣還有靖國侯世子的份,肯定向著他。不是有怪癖,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真沒想到他是那樣的人。嗯。所有聽聞這件事的世家少爺都覺得楚舜丟了男人的臉。那些聽說了這事的姑娘,無一不在內心鄙夷他。尤其楚舜家世不錯,容貌也好,才學武功在世家子弟中都算一流了。雖然桃花沒正兒八經的開過,卻也是有姑娘芳心暗許的。這事一捅出來,幾朵潛在的桃花不止徹底焉了,還罵的最兇――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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