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公主握著鞭子,一臉兇狠。丫鬟也知道自家公主有多生氣,好不容易逃婚,結果還落東鄉侯府二少爺手里了。這是怎么掙扎都避不開,是鐵打的猿糞啊。這樣的猿糞還能躲的開嗎?既然躲不開,就只能順從了。真把東鄉侯府二少爺抽出好歹來,往后在東鄉侯府還怎么過下去?雖然公主身份尊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可這里是大齊,距離北漠有千里之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丫鬟苦口婆心的勸著,銀川公主根本不聽。一想到蘇陽拿蜜蜂蜇她在前,逼她走路在后,還匡她回大齊,剛剛又牽連她挨了蜜蜂好幾口!新仇舊恨,不抽的他皮開肉綻都消不了氣!銀川公主推開丫鬟,手里拿著鞭子氣勢洶洶的往外走。蘇陽就掛在外面的樹上。一般人被倒掛會頭暈腦脹,但蘇陽不一樣,畢竟是從小掛到大的,早習以為常了。銀川公主拿著鞭子走過來,丫鬟跟在后面又拉又勸。公主氣頭上不理智,她們這些丫鬟得理智啊。不過北漠公主的丫鬟就四個,院子里更多的還是東鄉侯府的丫鬟婆子。但拉人勸架的只是北漠公主的丫鬟。幾個丫鬟心急如焚啊。沒見過東鄉侯府這樣的,她們公主要打他們少爺了,也不知道過來勸著點。不勸就算了,還有停下不干活一臉看熱鬧的。這樣的下人在北漠皇宮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四個丫鬟攔著銀川公主,銀川公主寸步難進,連手里的鞭子都被搶走了。銀川公主氣道,“進了東鄉侯府,你們都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你們還拿不拿我當公主了?!”丫鬟們惶恐,“奴婢們知罪,但公主不能打駙馬啊。”“什么駙馬?!”銀川公主氣道。“他已經把我休了!”蘇陽吊在那里,聲音接連蹦出來,“休書不算數!”丫鬟們瞬間得到了鼓舞,“駙馬爺都說休書不算數了。”銀川公主指著蘇陽,“你們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奴婢……奴婢們聽皇上的,”一丫鬟忙道。“皇上希望公主和駙馬能和睦相處。”丫鬟聰明,這么說銀川公主就無話可說了。她們雖然是銀川公主的貼身宮女,但公主都得聽皇上的,何況是她們這些小宮女了。銀川公主氣的炸毛。同樣都是公主,誰要是欺負鎮北王世子妃,她的丫鬟拿著鞭子就往外沖了,攔都攔不住。她倒好,她自己上場,丫鬟還拖后腿!銀川公主臉被蜜蜂蜇腫未消,一生氣,疼的更厲害。蘇陽心疼道,“你們別攔著她,讓你們公主抽幾鞭子消消氣。”丫鬟們,“……。”得。駙馬爺都發話了,她們還攔著做什么?只盼著公主多抽他幾鞭子才好呢。四個丫鬟麻溜的讓開。被搶走的鞭子也回到了銀川公主手中。銀川公主差點沒活活氣吐血。她是希望丫鬟把路讓開,把鞭子還給她。可不是希望是蘇陽發話,丫鬟們才這么做的!她這個公主的威嚴還比不上欺負她的東鄉侯府二少爺。這是在打她這個公主的臉。銀川公主不止想抽蘇陽了,連丫鬟她都想一并抽了。手握著鞭子,銀川公主走到蘇陽跟前,要打下去。手倒是抬起來了,鞭子卻遲遲沒有甩出去。蘇陽那張臉實在是太慘了。先前在涼亭,他護著她,才被蜜蜂多蜇了幾口,不然不會這么慘。就這么抽蘇陽,銀川公主有點下不去手。可就這么放過蘇陽了,她不甘心。她冷哼一聲,“你讓我抽你,我就抽你,本公主豈是你能使喚的?!”蘇陽,“……。”他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抽我。”嘴硬不過是掩飾內心的軟弱。他看上的女人,怎么能不善良?銀川公主氣的手心都癢癢。東鄉侯府的丫鬟婆子嘴角狂抽。二少爺還是改不了習慣找打的毛病,他這不是激將銀川公主抽他嗎?不知道她們這位新進門的二少奶奶會不會下手抽二少爺?
銀川公主是想抽蘇陽,但她貴為公主,還真沒怎么碰過鞭子,她怕自己下手沒輕沒重。但就這么放過蘇陽,那是不可能的。東鄉侯府的人不好欺負。她北漠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銀川公主低聲吩咐了丫鬟幾句。丫鬟愣住,“公主……。”“快去拿來,”銀川公主催道。丫鬟能怎么辦?公主不在東鄉侯的地盤上抽東鄉侯的兒子,她們就心滿意足了。至于其他的――也是該讓駙馬爺知道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丫鬟們拿了一捆香來。銀川公主點上,插在香爐里。蘇陽,“……!!!”上百根香一燃,煙直個往蘇陽鼻子里鉆。東鄉侯府的丫鬟婆子們驚呆了。沒想到銀川公主會用這樣的辦法治二少爺。二少爺不怕鞭子抽,可這煙熏卻是抵抗不了的。果不其然,不過片刻,蘇陽眼淚就都給熏出來了。噴嚏一個接一個。銀川公主聽的是渾身舒坦。讓你得罪本公主!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當本公主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了。蘇陽扛了會兒,奈何煙越燒越旺,他實在扛不住了。“我錯了,”蘇陽求饒道。回應她的是銀川公主的冷哼。蘇陽眼睛都熏的睜不開了。他看向銀川公主的丫鬟們。丫鬟們能怎么辦,駙馬爺求助,她們不能當做沒看見啊,趕緊上來勸銀川公主道,“公主,熏了半盞茶的時間了,不能再熏了。”“是啊,駙馬爺擅長弓箭,萬一把他眼睛熏壞了,后果就太嚴重了,”丫鬟擔憂道。“那時候不說東鄉侯了,就是皇上也會生氣的。”這個皇上是指北漠王。北漠王可是喜歡極了蘇陽這個女婿,不然不會把公主嫁這么遠。銀川公主才不管自家父皇生不生氣。父皇不生氣,她還生氣呢!但丫鬟說把蘇陽眼睛熏壞,她有點不安,“會熏壞眼睛嗎?”四個丫鬟齊點頭。不管是不是,點頭總不會有錯。銀川公主狠狠的瞪了蘇陽一眼,轉身離開。丫鬟們松了口氣,銀川公主前腳走,后腳她們就把熏香爐移開了。蘇陽眼睛難受還沒法擦一下。真的。他寧肯多挨十鞭子也不想被熏。女人生起氣來也太可怕了。難怪他娘他大嫂一生氣,爹和大哥就慫了。這不慫還能有活命嗎?銀川公主熏蘇陽的事一陣風傳遍東鄉侯府。對此事,大家看法很統一。新來的二少奶奶很不錯,大家很喜歡。東鄉侯夸贊道,“這懲治人的法子不錯,回頭多買點香放府里,以備不時之需。”嗯。不用東鄉侯吩咐。下人已經在去買香的路上了。“把陽兒放了,讓他送銀川公主去行宮住一晚,明日接她回府拜堂,”東鄉侯吩咐道。蘇陽還不知道明天就要拜堂。一晚上他的臉未必能恢復如初啊。他可不想第二天頂著張被蜜蜂蜇腫的臉,一身喜袍穿街過市,成為街頭巷尾的笑談。但早點成親又是他所期盼的。被放下來后,蘇陽呲牙咧嘴的進屋。銀川公主坐在床上生悶氣呢,主要還是自家父皇和皇姐。還是大皇兄好。最疼她的只有大皇兄了。要是他在,決計不會讓人這么欺負她的。蘇陽走上前,還沒開口,銀川公主撇過臉去,不理會他。蘇陽走到她跟前,銀川公主又撇到左邊。蘇陽站到左邊。銀川公主那個氣啊,她干脆盤腿坐到床上,留給蘇陽一個后腦勺。丫鬟們捂嘴偷笑。蘇陽,“……。”這是有多不待見他?他轉身看向丫鬟,擺手道,“你們先退下吧。”丫鬟們看向銀川公主,她們得聽公主的。只是銀川公主背對著她們,丫鬟們就當銀川公主默許了,福身退下。“把門帶上,”蘇陽道。門吱嘎聲傳來,蘇陽把銅鉤上掛著的紗帳解下,銀川公主看著他道,“你干嘛?”“圓房啊,”蘇陽理直氣壯。“…
…!!!”銀川公主哪還坐的住,當即要下床來。這回,是蘇陽攔著不讓了,“你剛剛面朝內,這不是邀請我到床上去和你聊嗎?”銀川公主想咬死蘇陽了。她那是不想看見他,不想和他說話!這都被他歪解成什么樣了?!蘇陽是在東鄉侯和唐氏雙重打壓下蹦大的,銀川公主哪可能是他的對手?她要不忘了休書的事。他就親到她忘了這事為止。銀川公主能怎么辦?眼前人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除了答應明天上花轎,她別無選擇。銀川公主答應了,蘇陽這才放開她,道,“我送你回行宮歇息,明日我去行宮迎娶你過門。”銀川公主迫不及待要離開。只是出東鄉侯府的時候,見蘇陽翻身上馬,她盯著蘇陽的臉,“你……你就這樣上街?”蘇陽摸著臉道,“來人,給我拿個面具來。”其實,這樣上街也沒事。他不是第一次。不止他,九皇子他們哪個沒鼻青臉腫的上過街,大家都習慣了。不過銀川公主覺得不合適,他戴個面具就是。只是侯府大門沒小廝,喊了也沒人理會。蘇陽轉身回府。剛轉身,銀川公主飛快的翻身上馬,一夾馬肚子就跑了。雖然屈服了,但那只是暫時的。在東鄉侯府里,她逃不掉。如今出了東鄉侯府,休想她會乖乖的上花轎嫁人跳東鄉侯府的火坑。蘇陽早料到她會跑,雖然本事不大,但氣性可真不小。他轉身追去。他甚至都沒騎馬。銀川公主騎馬跑,他飛上屋頂,一路追。有一種打擊,是你騎馬都沒人家兩條腿跑的快。街上人多,銀川公主縱馬狂奔,人仰馬翻。眼看就要撞到一個老婦人了,銀川公主嚇的臉色刷白。蘇陽飛坐到她身后,一把勒緊韁繩,直接從老夫人頭頂上飛了過去。銀川公主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腹中。蘇陽摟著她的腰,把礙事的斗篷扔了,騎馬帶著她穿街過市。街上認得蘇陽的人不少,甚至有不少人是看著他長大的,世家子弟從小就逛街的還真不多,尤其蘇陽一逛街都是和九皇子他們一起。有些小攤販見蘇陽騎馬過來,都和他打招呼,還有世家子弟靠著酒樓窗戶打趣他,“蘇二少爺逃婚回來了?”“回來了,”蘇陽笑道。“這是我媳婦,北漠銀川公主。”世家子弟愣住,忙道,“恭喜,恭喜。”“明兒補辦喜宴,記得來我府上喝杯喜酒,”蘇陽邀約道。“一定,一定。”蘇陽帶銀川公主穿街過市的一路就是他打招呼的一路。整條街的人都在知道北漠銀川公主臉黑了。銀川公主被桎梏在蘇陽懷里,別說下馬了,動都動不了。銀川公主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抱著她逛逛街。不過她一定要個理由,他倒是可以給她找一個。蘇陽起了玩鬧心,朝銀川公主脖子吹氣。銀川公主脖子倏然紅透,耳畔是蘇陽醇厚如酒的嗓音,帶了魅惑和欠揍傳來,“帶你走這么一遭,整個京都就都知道你北漠銀川公主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就算逃回北漠,也沒人敢娶你了。”銀川公主氣的磨牙,蘇陽笑聲爽朗肆意。到了行宮,蘇陽翻身下馬,再把銀川公主扶下來。北漠使臣在行宮前等候。銀川公主臭了張臉進去,但因為她臉黑,北漠使臣不敢看她,臭臉色自然也就沒人知道了。北漠使臣一口一個“駙馬爺”,喊的銀川公主火大,蘇陽心情燦爛。銀川公主粉拳握緊,抬腳往前,被一使臣喊住,“公主,南臨剛剛送了信來,是荊山公主給您的。”皇姐?銀川公主高興起來。但這樣的高興只維持了一瞬間,一想到荊山公主騙她,銀川公主的喜悅煙消云散。但送過來的信,銀川公主還是接了。入目四個大字――皇妹親啟。和以往的信沒什么區別,但心境不同了。她倒要看看皇姐給她的信上寫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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