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雙手顫抖著，緊緊攥住手中的槍，神色猙獰而瘋狂。

她的目光在我和蔣雯雯之間來回掃視，眼底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那份清澈，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仇恨和陰郁。

“關保，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我等這一天，整整等了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每天每夜，我的腦海里都回響著他的慘叫聲和你那張冷漠的臉龐。”劉夢瘋狂地笑著，聲音嘶啞如同厲鬼般凄厲。

“你到底想要什么？劉夢，你這樣折磨我，又能得到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穩住自己的情緒，直視著劉夢的雙眼問道。

“我想要什么？”劉夢冷笑著將槍抵在了蔣雯雯的額頭上，“我要你也嘗嘗失去最愛之人的滋味，看你還能不能像過去一樣冷靜無情。”

蔣雯雯一不發地閉上了雙眼，嘴唇微微顫動，眼角流下一滴清淚，她似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心跳驟然加速，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慢鏡頭。我必須阻止劉夢，這一刻，我的腦海中再也沒有別的想法，唯有救下蔣雯雯。

“劉夢，你殺了她，對你而真的能換來解脫嗎？”我冷靜地開口，竭力試圖拖延時間，緩緩地邁步靠近她。

劉夢神色警惕地盯著我：“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殺了她！”

我立刻停下腳步，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毫無威脅，沉聲說道：“你恨的人是我，我才是你最想報復的對象。現在我就在你眼前，殺了我，放了她們。”

“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劉夢凄厲地尖叫起來，“我知道你的伎倆，你想用自己的命換她的？我偏不如你的意，我要你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死去，那種痛苦，我已經忍受了五年！”

“你真的這么恨我？”我眼神復雜地看著劉夢，心底涌起一陣難以喻的酸楚，“五年前的事，我從未一天忘記過，我不止一次希望那個被殺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劉夢渾身猛地一震，眼底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隨即又轉為更加深重的憤怒。

“不，你不會明白！”劉夢厲聲怒吼，眼中已泛起淚花，“我失去的不只是愛人，還有我整個世界。關保，你毀了我的世界！”

她的手指慢慢扣在了扳機上，臉上的表情越發決絕。我屏住呼吸，全身緊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阻止她。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虛弱卻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劉夢，我知道你痛苦，但殺了雯雯解決不了你的痛苦。”

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黃香蘭，她艱難地撐起身子，捂著腿上的傷口緩緩說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有傷，你一直躲在仇恨背后，其實你害怕面對現實。你最恨的根本不是關保，而是你自己。”

“閉嘴！”劉夢大吼一聲，神情變得更加瘋狂，“你懂什么？！”

黃香蘭慘然一笑：“我當然懂。你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人，你覺得自己才是真正害死他的兇手，因為是你讓他去了那個戰場。”

劉夢渾身劇烈顫抖，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滑落下來，她哽咽著，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胡說！明明是關保殺了他！”

黃香蘭緩緩搖了搖頭：“真正害死他的，是背后操控他的那些人。他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關保也不過是戰爭中錯誤的執行者。真正讓你痛苦的，是你一直沒辦法原諒自己，讓你愛的男人踏上了那條不歸路。”

劉夢頓時癱軟在了地上，手中的槍落到了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嘴唇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