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男人應聲倒地。
一把匕首刺破了他的喉嚨。
他發不出聲來,只能瞪大眼睛,盯著林棠棠,死不瞑目。
“林棠棠!”
秦墨安趕過來時,看到了林棠棠滿臉是血地靠在墻上。
“殿下,你來了。”
林棠棠笑道,微微喘氣。
血珠順著她面上的肌膚,滾落。
燙得秦墨安心口一顫。
他從懷中拿出藥粉,快速扯碎衣擺處的布,纏在她脖頸出血處。
接著,又纏著她的臉與頭。
“殿下,我的臉與頭沒有受傷,只有脖子處有一點小傷。”林棠棠扯住秦墨安手中的布條,不讓他繼續包扎。
包扎時,他的手指無意中觸到她的肌膚,總會讓她想起在獵場的那一晚。
“小傷?”秦墨安沉聲一問,“嗯?滿臉是血?”
“殿下,這些都是他的血。臣女皮糙肉厚,這點小傷真的不打緊。您第一次見我時,我摔得頭破血流,渾身是傷,比這嚴重多了。”
林棠棠抬手擦了擦面頰,“您看這不就干凈了?”
林棠棠一邊擦,一邊趕走亂飛的心緒。
直到林棠棠面上的血跡全部擦干凈。
秦墨安拿著布條的手,才放下來。
“殿下,他怎么辦?”林棠棠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是馮友,林棠棠被擄他是主謀。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虜獲的獵物反殺。
“衛嶺,你覺得呢?”秦墨安側身一問。
林棠棠這才注意到,京兆府尹衛嶺也跟在秦墨安身后。
“殿下,是微臣束下無方,請您責罰。”衛嶺跪在地上,額頭著地。
“且看你如何處置此事。”秦墨安居高臨下地看著衛嶺。
“馮友當街殺人,犯下滔天大罪,微臣一定會還林姑娘一個公道。”衛嶺低頭說道。
“去辦。”秦墨安頷首。
衛嶺拖著馮友的尸體,應聲退下。
此時香雪已經匆匆尋來。
看到林棠棠脖子上的布條,“噗通”一聲跪下,將劍遞到林棠棠面前,“姑娘,是我沒保護好你!姑娘處置我吧!”
“是要處置。”
林棠棠沉思一瞬,“那就罰你日日給我傷口上藥吧。”
秦墨安看了過來。
“姑娘!”香雪淚流,不肯起身,“我此次犯了大錯!求重罰!”
“傻丫頭,今日我遇到此事,是賊人心歹,怎么全怪到你的頭上?”
林棠棠拍了拍香雪的肩膀,“今天事發突然,我沒來得及跟你說。察覺到是馮友對我動手后,我干脆將計就計,順勢除掉這個障礙。而你,臨危不懼,幫我穩住驚馬,以免沖撞了無辜之人,這也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功過相抵了。”
“真的?”
香雪吸了吸鼻子,被林棠棠這番說辭說得一愣一愣的。
林棠棠笑著將香雪拉起來。
“殿下,這火災,來得蹊蹺。起先我以為是馮友放的,可是細細想來不對。若是他放的火,他現在肯定選擇隱忍為上,畢竟現在侯府備受關注,他貿然對我動手,只會引發更多嫌疑。”
回程路上,林棠棠與秦墨安坐在一輛馬車中,詳述了心中所想。
“不是他。”
“難道,是……”
林棠棠頓了一下,“是崔氏?”
秦墨安眼神中有一絲贊賞。
“此次楊曉一事鬧得太大,崔蘭香只有死了,崔氏才無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