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
    五皇子從陶府離開,馬車經過一處金樓時,停了一下。
    掀開車簾,安郡王穿著鴉青色外袍,顯然已經等了良久。
    “上來吧。”
    五皇子聲音不大,嘴巴與臉上的淤青已經消了一些,但青紫的痕跡依然還在。
    若是說話動作幅度過大,會很疼。
    太子那一擊,看似只傷了皮肉,卻是動到了他的筋骨,他的牙齒,現在開始隱隱發酸、發疼。
    想到此,五皇子握緊了手中的雞蛋,蛋白被捏碎,蛋黃黏黏、沙沙的觸感傳來,他擰緊了眉頭,嫌棄地將手中的雞蛋扔下,用錦帕擦了擦手。
    “您何必跟一枚雞蛋過不去?”
    天氣熱,安郡王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一股涼意襲來。
    他上車很久了,五皇子一直沉默不。
    “不過是想到不愉快的事情罷了。”五皇子抿唇。
    “太子此次出手確實太狠了,您可以狠狠報復回去。”
    安郡王如何看不清五皇子的心思?
    “若此次被揍一事,鬧到父皇跟前,父皇未必會護著本皇子。”
    五皇子嘴角抽搐了幾下,眼神中盡是狠厲,“不過,橫山一事,太子有苦頭吃。本皇子定要他有去無回。”
    “還是殿下英明,提前布局。太子他們到現在,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四皇子布局的呢!”
    安郡王笑了,捧高五皇子,手中的折扇晃得越發輕快。
    他先是蟄伏在三皇子身邊,后來又蟄伏到四皇子身邊。
    等他們兩人都倒臺后,他才回到自己真正的主子:五皇子身邊。
    “他們是蠢。老四那個榆木腦袋,怎么可能想出這么精巧這么迂回的計謀來?不過,還是你們幫襯得好。母妃與淑妃走得近,也為我省了許多事情。”
    德妃與淑妃以前交好時,四皇子也會從他們的談話中獲取蛛絲馬跡。
    不過這些事情,他從未與德妃說過。
    男人要干大事,利用自己的母親,無可厚非。
    五皇子想起不日后,太子去橫山,心中便晴朗了幾分。
    “殿下,其實也不用這么麻煩。最近我父親回府,給殿下想了一個更快的法子。”安郡王笑盈盈道。
    “哦?什么法子?”
    “五皇子,待會我們經過東街時,去悅來茶館看熱鬧吧。”
    安郡王不肯劇透,在五皇子面前賣起了關子。
    五皇子挑眉,眼中亮亮,來了興致。
    在悅來茶館二樓,一身褐色長衫的中年人,打開軒窗,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的街道,將暗處的情況一覽無余。
    “大人,太子現在沒有前往橫山,我們的人是否還要照舊,配合五皇子的工作?”親隨問道。
    “先過了今日再說。”
    中年男人的膚色有些慘白,像是常年沒有見過太陽一樣,白得有些透明。
    “那橫山鬧事書生裴毅身死一事,是否要傳回北境?”
    “照傳不誤。”
    按照原計劃,他本來沒想讓裴毅死的。
    不過現在既然是太子接手了橫山剿匪一事,裴毅死了反而對他有利。
    裴毅的死,將會讓北威軍陷入被動,甚至是分崩離析。
    讓那人與林玉郎離心。
    中年男子這樣想著,眼角笑出了褶子。
    等到太陽往西移動照到二樓的窗戶上時,中年男子對著外面比了一個手勢。
>gt;    片刻后。
    箭羽朝著林棠棠與秦墨安直直射去。
    秦墨安耳朵一動,一手抱著林棠棠的腰,一手緊緊握住韁繩。
    兩人的身子往外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