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方才認領的那些人的糧食,他們之中,最少的人手中都有了上萬擔糧食。
此刻,各個面色漲紅,神情已經激憤到了極致。
“好,那大家都吩咐下去,若是崔公子再讓降價,只要不突破六十文那就降!”趙家主咬牙說道。
很顯然,此刻他已經準備好了孤注一擲。
眾人紛紛稱是,然后告辭離去。
入夜,數艘大船便從清水城碼頭出發,順流而下直奔臨江城而去。
.....
臨江城。
經過六日不斷的發酵,整個臨江城的糧價都已經突破了兩百文的大關。
此刻整個縣衙外面已經圍滿了百姓。
無數百姓沖著縣衙狂噴。
“該死!糧價已經漲到了一百九十文一斗,這還讓不讓我們活啊!”
“欽差大人!你快開倉放糧吧!我家中糧食已經撐不過三日了,再拖下去可要命了啊!”
“天殺的啊!你們這些吃人血饅頭的畜生啊!”
“官商勾結,沒天理了啊!還讓不讓人活啊!”
吶喊聲此起彼伏。
縣衙內的房權滿臉愁容,不斷地在大堂內來回踱步。
師爺滿臉焦急的道:“大人,快想想辦法吧,再這樣下去,只怕外面那些百姓要沖衙了啊!”
“本官能怎么辦,欽差大人親自下的命令,本官的奏章也被陛下駁回,讓聽候欽差差遣做事,你讓我怎么辦啊!”
房權也是滿臉焦急,腳下步伐就沒停過。
“哎,百姓存糧見底,縣衙糧倉又是緊閉,若是這樣下去,民憤席卷,只怕會生出大亂啊。”
房權眉頭緊皺,師爺說的這些他又怎能不懂。
好一會兒,房權才道:“方大人在何處?”
“大人,欽差大人又去碼頭了,說考察,看看怎么修繕。”師爺滿臉苦澀。
房權則是滿臉怒容。
“修繕!還要修繕,百姓都要反了!還修繕什么!本官去找他!明日便是七日之期,本官定要找他要個說法!”
說話間。
房權直奔縣衙后門而去。
沒辦法,正門已經被百姓圍滿了,別說出去了,自己只要露個面就要被圍住。
臨江城外,碼頭。
方陽帶著楚能、程勇等人看著遍布糧船的碼頭,嘴角滿是笑意。
楚能則是皺著眉頭。
看著遠處正在卸貨的流民,問道:“今日的糧船來的好像比前幾日都要多啊。”
“不錯,今日該來的基本都來了。”方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接下來怎么做?”楚能滿是疑惑的問道。
“給他們一晚休息的時間,畢竟明天暴風雨就該來了。”放陽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隨后便道:“張龍。”
“在!”站在方陽等人后面的張龍馬上回道。
“漕運聯盟那邊都通知了吧?”方陽淡淡道。
“已經通知了,算時間,明天中午應該就能到了。”張龍回稟道。
“可以。”
方陽目光看向不遠處一個大腹便便滿臉笑容的中年糧商。
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容:“笑吧,盡情笑吧,畢竟過了今晚,你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也就在此時。
房權也趕到了。
“大人,今日已是第六日,這糧價分文未降,而且價格已經漲到了二百文以上,現在百姓圍堵縣衙,隨時有沖進去的可能,糧價若是再不降,那可真就要出大事了!”
房權滿臉急切的說道。
“房縣令不必如此,不就是降糧價嗎,明日便可以。”方陽不急不慌的道。
“明日?”房權皺眉。
對方陽的話,他現在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說是能降糧價,現在六日都要過去了,糧價依然居高不下。
而且,這幾日,房權也已經打聽清楚了方陽的來歷。
成國公之子,京師第一敗家子。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房權當時可是差點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本以為是救星來了,結果這哪里是救星啊,這是大災星啊!
也不知道皇帝被哪個小人蒙蔽,竟派了這么一個紈绔過來降糧價。
這簡直就是把臨江十數萬百姓架在火上烤啊!
這幾日的房權,恨不能將推薦方陽的人給亂刀砍死。
而方陽此時則是淡淡道:“不錯,明日。”
“大人,你就別說笑了,自從縣衙榜文一發,四大糧商直接動用大筆銀子,不斷吃進糧食。”
“讓糧價一路高漲,到現在到了兩百文一斗,四大糧商愣是不賣了,一點都不賣了,之前便宜的時候,他們還出點糧食。”房權滿臉愁容。
方陽聞,頓時微微一笑:“無妨,既然不賣,那就讓他們拿著就是。”
“大人!”房權真的急了。
在他看來,這方陽就是在癡人說夢,人家不賣糧食,你還讓人家拿著,現在整個臨江都缺糧啊,百姓都要挨餓了啊!
方陽則是不疾不徐的看向房權:“房縣令,你還記得本官宴請四大糧商時給你說的話嗎?”
房權皺眉。
但還是回道:“那句想要糧價下降,不一定要壓糧價?”
方陽聞,緩緩點了點頭。
然后繼續道:“商賈貪婪,當初本官若是強壓,必然能壓下來糧價,但是壓下來十文,二十文,又有何用?”
“讓糧價降到八十文一斗,不,莫說八十文,就算降到七十文一斗,房縣令,你覺得又有多少百姓能吃的起,能撐下去?”
房權聞,不由一陣啞然。
方陽則是繼續道:“若想讓百姓吃的起,除非動用武力將他們都殺了,但是殺了之后哪?各大糧食瑟瑟發抖,商賈每日心驚膽顫。”
“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次屠刀會不會落在他們身上。”
“最為重要的是,房縣令,當糧價到達一個高度,一個百姓買不起的高度時,那一百文和兩百文的糧價你覺得還有區別嗎?”
“這......”房權徹底懵了。
方陽則是繼續道:“但,若是此時,官府參與,將糧價設置一個底線,那對于那些商賈會怎么樣?若是在稍加傳播,那外面的商賈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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