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淵幽深的眸子藏不住詫異。
沈輕塵捏緊了帕子,她咬了住瑩潤的嘴唇,“我都有偷學,可都不精進。唯獨‘數’學的好,因為要管理沈家內宅庶務和鋪面。”
魏臨淵擰眉聽著,又問:“那琴棋書畫、容韻飾饌、煎茶焚香、馬球雙陸、女工染紅,沈姑娘又會多少?”
沈輕塵沒吭聲。
她在沈家時曾積極爭取多學一些貴女的技藝,可父兄卻請人教沈輕月,不愿意讓她旁聽學習,倒是將家事讓她學通學精。
魏臨淵眼神冷執漠然地與沈輕塵對視,幽深的眸底涌動著辯不分明的意味。
他微微頷首:“魏某知道了。”
知道魏臨淵不喜歡她,沈輕塵并未多留他。
看著他出了青梧苑,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問了那么多有的沒的,嚇死人了!”
白芷端茶上來,她嘴角噙笑:“小姐,少將軍的院子挨著我們院,他來去自然方便。”
沈輕塵掃了一眼瓷缸里的被魏臨淵撕毀的宣紙,她頷首:“今日是我大意了。白芷,你跟蘇葉講一下,以后但凡與少將軍有往來贈送的物件,我都要親自查看。”
再不能出現今日這樣的事情了!
三天后,魏硯聲在書房里落下了最后一筆,將五十遍的家訓寫完了。
他伸了個懶腰,就見沈輕塵領著白芷過來,而白芷手上還捧著厚厚的一疊宣紙,蘇葉則拎著食盒。
魏硯聲起身,他笑著出門迎了過來:“來給小爺送家訓來了?”
沈輕塵頷首,“嗯,既然答應三哥哥了,輕塵一定會說到做到。”
魏硯聲接過白芷遞上來的宣紙,看清沈輕塵的字跡。
他嘖嘖稱奇:“塵兒妹妹,你這字跡怎么有薛濤大娘子的書法影子?”
白芷替沈輕塵回答:“是少將軍找給小姐的帖子,讓小姐臨摹的。”
“臨摹了幾日就這么精進了?”
魏硯聲覺得沈輕塵著實有天賦。
沈輕塵謙遜地說:“是少將軍‘因類施教’罷了,根據我的字體,讓我臨摹適合我的字帖。”
魏硯聲沒想到魏臨淵竟然關照了沈輕塵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他微微頷首:“塵兒妹妹,我大哥很是照拂于你。”
面上雖是如此,可沈輕塵知道魏臨淵更多的是對她在將軍府“恣意行事”的不放心。
他更愿意多關注沈輕塵,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但凡沈輕塵越過雷池,那他就會迅速將她碾壓下去,不留情面。
沈輕塵回神,從蘇葉提著的食盒里拿出了冰酪。
“三哥哥,暑熱難耐,我給你做了冰酪。”
魏硯聲笑著接過,他笑得爽朗:“小爺我正饞這個呢!”
他喝了一口,口齒留香,奶香醇厚:“真好喝。”
沈輕塵嘴角微微回落,她想到之前在沈家,她也做過冰酪給三位兄長喝,可他們都說她做的冰酪很是難喝,只喜歡沈輕月做的冰豆飲。
一次,沈家老二沈望之喝了豆飲拉肚子,他不怪沈輕月,反而呵斥沈輕塵準備的晚餐與豆飲相克,害他生病。
思及過往,沈輕塵苦笑著搖頭,聲音清甜地說:“三哥哥若是喜歡,我下次再給你做。”
“喜歡,你這冰酪比宮中的差不多!”
魏硯聲吃得心滿意足,他抬眼看向沈輕塵:“那日祖母不是說讓你做兩套鮮亮的衣裙嗎?可是銀錢不夠,沒做成?”
蘇葉接話:“不是的,這幾日,小姐忙著替三公子抄寫家訓,沒去成錦衣坊。”
魏硯聲放下碗盞,他命人將家訓送到太夫人處。
他過去拉起沈輕塵:“走,小爺我陪你去錦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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