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錢氏看到沈輕塵來了,而魏臨淵竟然也跟了過來。
她挑眉問道:“照野過來與祖母請安?”
“是,”魏臨淵拱手,又說,“再有就是谷主夫婦出診在外,明日方能為韞玉診治。”
太夫人點頭,她捻著手里的佛珠。
“韞玉的病也急不得,明日復診后,記得留谷主夫婦用飯,祖母我理應宴請他們夫妻二人。”
這時,魏臨淵和沈輕塵對視一眼,想到了谷主夫人謝紅玉的“自備食材和鍋具等物”的辭。
魏臨淵沉吟片刻開口:“祖母,您何必操心此事?明日,由孫兒設宴就好。”
太夫人覺得不妥,不夠體面周到。
就聽沈輕塵又說,“祖母,谷主夫人為人灑脫不羈,甚至有些驚世駭俗。她不喜拘謹,愛好美酒。若是祖母宴請她,怕是她不能盡興,反而辜負了祖母的好意和我們府上的盛情。”
“竟然是這樣?”
太夫人頷首:“若是如此,我和你們父親就不參加宴請了。照野,你和塵兒,好好招待他夫婦二人。”
她笑著補了句:“若是需要各院子小廚房的人,塵兒盡管調撥。”
這點小事兒,沈輕塵做得輕車熟路,她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塵兒記下了,左不過就是調撥幾個得力的婆子燒炭、洗菜,至于烹飪自有廚娘候著。”
接過茶盞的魏臨淵望了沈輕塵一眼,嘴角噙著淺笑。
他呷了口茶,幽幽開口:“祖母,您在看賬本?”
太夫人從沈輕塵老練的處置待客的論中回過神兒。
她嘆了口氣:“哎,老了,老眼昏花,比不得你母親在世時的麻利。看一本賬,生生要一個晌午。”
太夫人拍了拍賬本:“府上上上下下一百六十余口仆婢、里里外外又有十八個田莊,二十一間鋪面,祖母我力不從心啊!”
魏臨淵雖然有從旁協助,幫襯,可他是鎮國將軍,除了軍務還要上朝,若是有了戰事還要去應敵。
況且,他是男子。
大雍朝是男主外,女主內,他一個大好兒郎也不好總插手中饋事務。
魏臨淵看向沈輕塵,他猜到了太夫人的想法,順水推舟。
“祖母可是想讓塵兒幫襯一二?”
太夫人方才還愁眉不展的臉瞬間有了笑意,眉眼彎彎:“不是幫襯,是祖母要把這主持中饋的管家理事的本事教給塵兒。”
“一來,減輕了我的擔子;二來,塵兒日后嫁了人,也可以在夫家當好主母,”太夫人目光意味深長了些許,“就拿予安來說,若是塵兒日后嫁給了予安,那你姑母都輕松了。”
江讓?
太夫人怎么又打起給她和江讓議婚的主意了?
魏臨淵攥緊了手,垂眸道:“祖母可是聽到下午茶肆的謠傳了?”
太夫人不解:“照野也知道了?”
魏臨淵看了一眼沈輕塵,語氣淡然:“孫兒也在。那阮姑娘對塵兒出不遜,是因著與予安的婚事不成。她已經向塵兒道歉了!”
竟然是這么回事兒?
太夫人有些失望:“這么說那阮家姑娘說予安和塵兒在云樓茶肆相會是假的?”
“假的,孫兒也在場,是我與予安相聚閑聊,因得了祖母讓我去請谷主夫婦的消息,才把塵兒接去茶肆的。”
魏臨淵端起茶盞,撇撇茶葉沫:“畢竟。那谷主夫人與塵兒交好,塵兒邀請更便宜些。”
沈輕塵看著替她解圍,撒謊都不打腹稿的魏臨淵,她忍著笑,硬生生地憋紅了一張小臉。
她看向太夫人,果然,老人家一臉的失望。
沈輕塵坐過去,她攬過太夫人的胳膊撒嬌:“祖母,塵兒想在祖母膝下多呆幾年,盡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