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之聽到這話,頓時有些發怵。
就見沈望之恨恨地瞪了沈恩之一眼,他拱手道:“大妹妹,說到底我們都是一母同胞。”
他沉吟片刻又說:“他日,做兄長的飛黃騰達自然不會忘了你。月兒調養好身體就會去女學,你好好與她相處,不要惹安陽郡主心煩。”
沈輕塵露出藝謀淺笑:“沈公子與安陽郡主很熟?”
沈恩之張揚開口:“要不了多久,安陽郡主就會...”
沈平之攔住沈恩之,他輕咳兩聲:“你若能在女學照顧安陽郡主和月兒一二,他日我必當重謝,即便不能照顧,也請大妹妹安分些,不要壞我的事。”
原來,沈平之打的是這個主意,怪不得愿意攔車說話。
沈平之時常去女學找安陽郡主,自然躲不掉沈輕塵的眼睛,他怕她使壞,破壞了他在安陽郡主心中的形象。
沈輕塵露出一抹嗤笑,她佯裝不屑:“安陽郡主之于我又不是什么善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們的事,跟我無關,我倒是覺得你們很般配。”
說完,她撂下了車簾。
白芷去倒剩下的半碗酸梅湯,她白了沈家三兄弟一眼,然后將酸梅湯灑在了他們腳下。
“小二,還你碗。”
沈家三兄弟氣得跳腳。
沈恩之憤憤不平:“沈輕塵教的丫鬟都這么霸道,可見她不講道理。”
沈望之也嘆氣:“大哥,我們走吧,看著她如此張狂,我就覺得身子不暢快。”
馬車里,白芷看著沈輕塵,卻未在她的臉上找到一絲不快。
沈輕塵打著扇子。
她心情愉悅:“酸梅湯就是好喝啊!喝完了,汗都消了。”
白芷此刻才明白她家小姐早就不把這些親兄長放在心上了。
可想而知,失望攢多了,就變成了絕念。
她們小姐對沈家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回到青梧苑,沈輕塵去了自己的小書房,翻看話本子。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沈輕塵用朱筆將描寫可以影射出安陽郡主和沈平之身份的語句,一條條的羅列下來。
她剛看了幾章,就見蘇葉領著教授她女紅的方娘子來了。
沈輕塵將書壓在其他的書下,她起身:“方師傅,我們去前廳吧!”
方娘子年過四十,是個和祥的小婦人。
她微微頷首,禁不住上下打量這位將軍府的四小姐。
“四小姐想學什么繡?奴家會湘繡、蘇繡、蜀繡,尤善雙面繡還有平繡。”
方娘子的話壓在沈輕塵的心頭。
她輕咳兩聲才說:“呃,輕塵繡工不好,女紅不精,所以輕塵只要能繡出個模樣,讓人識得就行了。”
方娘子差點喝茶燙了嗓子。
她忍著笑:“那四小姐可會書畫?”
“書法尚可,繪畫一般,”沈輕塵嘆了口氣:“要不我從描花樣子開始?”
方娘子搖頭:“別家小姐的花樣子都是自己畫的,四小姐應該從學畫開始。”
沈輕塵擰眉,她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時間有限,卻添得滿滿的。
方娘子見沈輕塵兩眼發直,又笑著說:“先從簡單的來,四小姐先學會繡蘭花吧!”
說完,她從包袱里拿出了簡單的蘭花花朵的草樣,且已經畫在了繡布上,撐在繡繃上。
方娘子隨后教沈輕塵捻線,穿針,和簡單的技法。
就這樣一朵小蘭花,沈輕塵繡了一下午。
傍晚,她放下繡繃又去太夫人那撥算盤,看賬本。
因為這方面的技藝,她很熟,所以輕車熟路,倒是輕松了不少。
在太夫人那用過飯,她才回了青梧苑。
沈輕塵敲著酸痛的胳膊,剛一進門就嚷嚷:“蘇葉,快給我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