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曲觴的家宴,人卻不過。
不過是魏家全家與江讓而已。
沈輕塵看著流水曲觴,水中除了菜品還有花瓣穗香,雅致異常。
白芷過來,附在沈輕塵耳邊說:“都是少將軍籌備的。”
沈輕塵看向坐在對面的魏臨淵,嘴角沒壓住上揚,沖魏臨淵點點頭。
魏臨淵看似面上不驚,他的手卻攥緊了衣袍,隱匿自己的喜色。
這時,魏硯聲和魏懷瑾的禮物送了上來。
魏懷瑾笑著說:“聽聞大哥給塵兒送了一匹寶馬,那這轡頭、鞍韉還有馬鞭,就是我和清徽送塵兒的及笄禮。”
魏臨淵沒想到這兩人是會送賀禮的,連帶著他送的寶馬也有了他們一份。
可正因如此,江讓之前的手一直緊緊攥著酒杯,可此刻又覺得三兄弟一起送有關聯的賀禮又沒什么了。
他腦中還想著沈輕塵說那句話,想著日后與她舉案齊眉,紅袖添香。
魏臨淵見沈輕塵去看轡頭等物,她小臉上難掩興奮,似乎在幻想,這些東西安在她的“”身上會有多氣派。
這時,魏巡沉聲道:“塵兒還沒有小字,既然及笄,將來嫁人就要有小字,總不好讓將來的夫君起,顯得我們家對塵兒不重視。”
江讓聽此,他輕咳:“舅父,不如讓我們每個人都給塵兒取個小字,給塵兒挑選?”
魏硯聲喜歡玩樂,覺得這個法子好。
“這個好,我同意,”魏硯聲又出了新點子,“但是一個一個寫在紙上,塵兒就知道是誰取的,那她恭敬父親,一定選父親的。”
他向上看看,挑著眉說:“萬一父親取的小字根本沒我們的好,那豈不是讓塵兒委曲求全?”
沈輕塵看向魏巡,直覺他臉都黑了:“你這兔崽子膽子倒是大,敢這么編排你老子?”
魏硯聲是家里老幺,受寵些,說話沒有顧忌。
他笑瞇瞇地說:“人家就是要個公平嘛!”
“你可真好意思,滿桌的人,就你功不成,文不就,”魏巡冷嗤,“我看你是怕你自己丟人罷了!”
魏臨淵見一老一小在那嗆嗆,他撓了撓眉尾。
他沉聲道:“既然父親和清徽都這么說,不如,這樣。”
說話間,他讓墨畫去取寫小竹筒來,墨書準備紙筆墨硯。
魏臨淵笑著說:“我們把寫好的小字放進竹筒里,由白芷打亂順序放去流水中,漂浮到塵兒面前,她自取觀看。”
他頓了頓,目光流轉:“隨她心意挑選。”
這樣,這個小字一定是沈輕塵屬意的,而她也不知道是誰取的,她不用屈就任何人,包括他。
魏臨淵覺得這種“玩法”更像是與她緣分深淺的一場豪賭,他希望自己贏,卻又沒有把握。
沈輕塵則是一種被無比重視的感覺。
江讓看著沈輕塵,暗暗下定決心,希望自己能被選中。
不多時,除了沈輕塵,魏家父子還有江讓都寫好了為沈輕塵取的小字,放在了竹筒里,封口,打亂順序,再有白芷投入流水之中。
沈輕塵滿眼期待地看著那飄飄蕩蕩過來的竹筒。
她挽著袖子一個一個地撈起,一個一個地打開,看里面的字。
沈輕塵覺得她的繼父繼兄抑或者繼表兄,他們都有大才,且珍視她。
那小字分別是“若存”“棲云”“元同”“爾清”還有“拂雪”。
沈輕塵想了片刻,她拿起了“拂雪”這個小字,其他名字多了男子的哲學與意境,唯獨這個“拂雪”帶了女子的溫軟還有雪如出塵的含義。
“我喜歡這個小字!”
沈輕塵舉起字條。
魏硯聲探頭過來看,他一怔:“不是我取的。塵兒,棲云多好聽啊,‘出塵埃雖微,卻能棲息于云端’,喻指心志高遠、不染俗塵。”
“可塵兒不是塵埃,并不微不足道,是舉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