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罵大哥不爭氣的同時,姬從良慢慢的冷靜了。他開始思索自己見了侯老大以后該怎么說,現在這種情況,只要侯老大能把自己的位置保住了,就算讓自己給王子君磕頭認錯,那他也認了!
把煙頭扔在地上,上去一腳狠狠地踩了一下,姬從良就覺得這煙頭就是王子君,要狠狠地踩,使勁的踩滅了。
此時的王子君,可不知道姬從良把一個煙頭當成了出氣筒,他依舊坐在縣委小會議室里,位置依舊是前天晚上的位置,只是所有看向他的常委的目光,都已經變得截然不同了。
審視,凝視……,迎著這復雜不一的目光,王子君顯得很是淡定從容。場景相同,人物相同,但是格局卻已經是暗流涌動了。王子君知道,現在,他已經拿到了一張在蘆北縣說話的門票了。通過這件事,他在蘆北縣將不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來戶,而是蘆北縣核心權力機構之中的一員了。
煙霧繚繞,一桿桿的煙槍,無聲無息的燃燒,沒有人說話,空氣變得凝重無比,幾乎快要讓人窒息了似的。
侯天東的臉色沉著,看不出喜怒之色,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此時,這位被王子君在頭上狠狠地悶了一棍子的一把手,心中是何等的憋屈。
侯天東勃然大怒,他想咆哮著大罵一頓,還想當著全體常委的面兒對王子君、曾一可他們拍桌子,痛斥他們目無組織、目
無紀律,沒有大局意識,凡事只考慮“小我”……,然后沉痛的說,同志們哪同志們,一個集體就像一盤棋,要想下活工作這盤棋,首先要搞好團結,否則,各走各的道,各唱各的調,哪里還能彈奏出和諧之音呢?那簡直就是亂彈琴!
但是,他不能,想到曾一可事后來找他匯報時,笑吟吟的遞到他眼前的關于姬從良迫害李鐵柱一家的材料,侯天東不得不承認,人家已經提前把他想要發作的路給堵死了。這件事曾一可辦得是有點不地道,但是,如果將常委會的結果反映到市里,又會是一個什么結果呢?
問題是,他娘的姬從良的事情經不起查!
心中念頭閃動的侯天東,沉吟了瞬間,還是開口道:“同志們,姬從良濫用職權執法不公的事情,再次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有些領導同志就是不能把握好自己的權力觀,這是很讓人痛心的事情。對于這件事情,我的意見是要嚴辦,要嚴查,一定要清除黨員干部隊伍里的害群之馬,不能讓極個別的錯誤,給黨委政府臉上抹黑了。”
整個會議,只有侯天東的幾句話,劉成軍沉默著沒有說話,和王子君同樣是列席的曾一可也沒有出聲,他坐在王子君的身邊,正在一口接一口的喝茶。
會議很短,而在這極短的會議之中,還有不少的時間是浪費到了沉默之中,在侯天東宣布散會之后,這場讓當縣委*這么多年的侯天東最為難受的一次常委會,總算是結束了。
在整個會議的過程中,王子君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此時他的存在,卻像一顆耀眼的新星,不得不讓所有的常委們側目而視了。在他緩緩的走出會議室的大門的時候,劉成軍正在邊上等著,手掌更是很隱蔽的和他握了一握。
劉成軍的這個小動作雖然是象征性的,但是這其中的意思,王子君卻是知道的。他沒有拒絕劉成軍的好意,現在劉成軍需要盟友,對于剛剛站穩腳根的王子君來說,這種需要也是同樣的。
“王縣長好。”常委會剛剛散了,大院里的小道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在王子君走出辦公大樓時,幾個正在進出的干部,都自動的站立一旁,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臉上無一不是掛著拘謹之色。
王子君的記憶力還是蠻不錯的,盡管這些干部都是小兵小卒居多,王子君卻從政府辦公室的名單上很快就能對號入座,一字不差的稱呼著他們的名字,這讓那些打招呼的同志們,眼里多了一絲受寵若驚之色:王縣長居然認識我!臉上的謙卑之意越發的多了。
看來,能主動記住一個人的名字,對于溝通人際關系是極其重要的。這些人,對于想要在蘆北縣立足的王子君來說,絕對不是可有可無的,任何一個人的聲望,除了本人的職權威信,還需要有一定的群眾基礎的。
“王縣長,咱們去哪兒?”小蔡提前把車里的暖風打開,開著車停到了王子君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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