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勿剛將護士端來的小米粥吃完,精氣神好了不少。看著收拾東西的小護士。笑著道:“小荷,你去給你們院長說一聲,讓醫生晚來半個小時。”
“首長,這個……”小護士本來還想就這件事情和岑書記說說,但是看著岑勿剛嚴肅下來的臉,很是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畢竟是專門負責這個地方的,在工作上也懂得不少分寸。雖然大多數領導在一般情況下不介意你和他開幾句玩笑。但是,碰上領導有事的時候,你還是得識趣的。
“岑書記,您看看。您這臉一沉下去,把人家小姑娘的臉都給嚇白了!”方英湖看著關上的門,笑著對岑勿剛說道。
岑勿剛笑了笑,這才對方英湖道:“英湖。我讓她出去,是想要和你談一談。”
方英湖其實早就明白岑勿剛的想法。對于和岑勿剛談一談,他心里充滿了期待。畢竟越是在這種時候,能夠早一步知道岑勿剛的打算,對于他接下來的路那是很有好處的。
“英湖,恐怕這次,我是不得不服老了!”岑勿剛看著目光投向他的方英湖,低聲的說道。
方英湖愣了一下,盡管對于這樣的結果早有準備,但是此時,聽岑勿剛把這句話說出來,方英湖仍然覺得心里像是落了一場冰雹。畢竟岑勿剛是他的老領導,在他的面前,岑書記總是一副拼搏進取的樣子。而這種突然間的轉變,他一時間接受不了。
“岑書記,您還年輕,按照您的年齡……”方英湖的話說了一半,就已經說不下去啦。因為岑勿剛看著他的目光,讓他說那些本來還算流利的話,一點也說不出來。
岑書記的走向雖然已經明確,但是零隆市的事情,眾人有目共睹,肯定會被反映上去的。再加上這個時候又病了,種種因素綜合起來,方英湖就覺得心里一陣苦澀。
岑勿剛揮了揮
手道:“英湖,我的事情你就不要考慮了,我正準備向上級進行檢討,該我承擔的責任,我不能推,也推不開。”
“說說你吧,你還準備去省政府那邊擔任常委副省長嗎?”
岑勿剛的話,讓方英湖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他自己說準備換一換,岑書記應該還會幫自己的。不過最終,這種念頭在他心里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咬了咬牙的他,輕聲的道:“岑書記,我還是去省政府那邊吧。”
“你還要去那邊?”岑勿剛在愣了瞬間,又點了點頭道:“你去那邊也沒有什么不好。”
“書記,對于誰接替您的位置,您有消息沒有?”方英湖雖然很不愿意問出這句話,但是他不能不說,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他已經做了承諾。
如果一般人問這個問題,岑勿剛很不方便回答,但是方英湖問,他卻沒有太多的避諱。他知道自己這次自己退下去已是不可避免,給自己親近的人留下點人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還不清楚,想來,組織上會統一考慮的。”岑勿剛的聲音不高,卻直不諱的說道:“在這個方面,我的發權已經變得不大啦!”
“岑書記,你畢竟是密東的書記,這些年密東的發展,也是有目共睹的,盡管零隆市出了事情,但是,畢竟瑕不掩瑜,我相信上級絕對不會因為零隆市對咱們的努力通盤否定。”方英湖的聲音,有些高亢,他這一半是表現給岑勿剛看,另外一半說的也是自己的真實感受。
岑勿剛為人霸道,但是在工作上確實是兢兢業業,自己的老領導黯然離開,這個讓方英湖有點接受不了。
岑勿剛笑了笑道:“好了英湖,咱們自己做的事情,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主政密東幾年,我自忖自己做的事情也不少,也算問心無愧吧。但是,事情錯了就是錯了,我不能推卸責任,混淆是非。”
病房里又是一陣沉默,氣氛顯得無比壓抑。方英湖張嘴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們是不是已經商量過啦?”岑勿剛端起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水,淡淡的問道。
方英湖沒有抬頭看岑勿剛,只是輕聲的說道:“書記,我們談論了一下這件事情。”
“你們的意見呢?”岑勿剛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感情,給人一種無比平靜的感覺。
“我們的意見……”方英湖在沉吟了瞬間之后,猛地抬起頭來到:“岑書記,我們雖然都不愿意讓您走,但是我們不得不為以后的工作考慮。當時,顧省長想過來給您說,我爭取了一下,這件事還是由我來向您反映吧。”
“嗯,你是我的老部下,別的不說,但是敢作敢為這一點,卻不能丟了。”岑勿剛疲憊不堪的往床上躺了躺,聲音里帶著一絲堅定。
方英湖點點頭道:“書記,對于這一點,英湖我不會給您丟人的。我們昨天晚上討論了一下,覺得咱們密東如果換一個新的負責人的話,最有利于您工作延續下去的,就是文成途、文書記。”
說出文成途三個字,方英湖就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留意著岑勿剛的臉色變化。
岑勿剛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動,方英湖的這個推薦,實際上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文成途在密東沒有根基,成為一把手之后要想迅速的開展工作,并且和強勢的王子君進行磨合,就必須依靠自己留下來的老班底。
可是在岑勿剛的心中,文成途并不是一個最佳人選。說實話,文成途的能力,岑勿剛是知道的,雖然有不少毛病,但是文成途總體來說,還是一個能力出眾的人。岑勿剛心里莫名的覺得悲哀,事到如今,好像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接班人!
在岑勿剛看來,文成途并不適合當現在密東的一把手,密東現在的情況,需要一個手腕強、懂經濟的領導者,而文成途在這兩方面,無疑還是有差距的。
文成途接替自己的最大好處,好像只有一點,那就是跟著自己走的人,并不會受到什么過分的邊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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