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魯見狀,駭得魂飛魄散,慌忙轉身低頭,聲音因極度緊張而不住顫抖:“殿下!您……您這是做什么?”
“自然是睡覺咯!”少女語氣理所當然,帶著一絲被質疑的不滿,嘟囔道,“趕了一整日的路,骨頭都快散架了,你這帳子還算干凈,今晚我就睡這兒了!”
說話間,那件價值不菲、象征尊貴身份的鷹隼紋赤狐袍已被她隨手擲于地毯上,接著是內里那件柔軟貼身的云雁紋緄邊絲質襯裙。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在寂靜的帳內顯得格外清晰,如同最輕柔的羽毛,不斷搔刮著朝魯緊繃的神經。
他緊緊閉著眼,身體僵硬得如同風干的胡楊木,內心卻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理智在他腦中瘋狂吶喊,警告他絕不可窺視,那不僅是僭越,更是足以將他乃至整個部落焚為灰燼的烈焰。
然而,屬于一個正常男人的本能,卻像一頭被囚禁已久的兇猛野獸,在他血脈中瘋狂咆哮沖撞,拼命誘惑他哪怕只瞥一眼那近在咫尺、足以令任何男人瘋狂的風景。
“你,轉過身來!”少女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霸道。
“殿下!末將……萬萬不敢!求殿下體恤!”朝魯的聲音干澀沙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嘖,真是無趣!”少女似乎有些不耐煩,“我以王族之名命令你,現在、立刻,轉過身,看著我!”
朝魯內心天人交戰,最終,對王權根深蒂固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他極其緩慢地、如同背負千斤重擔般轉過身來,眼睛卻死死盯著自己腳下的狼皮地毯,不敢抬起半分。
即便如此,眼角的余光也已足夠勾勒出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少女已脫得只剩一件貼身褻衣,那是一件以雪白裘絨滾邊的赭紅色訶子和同色系的束腳長褲。
她那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在溫暖的燭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玲瓏有致、充滿青春活力的身段被極其貼身的衣物勾勒得驚心動魄,散發出野性而原始的誘惑。
她卻渾不在意這份驚人的美麗,赤著一雙纖足,宛如回到自家寢帳般,徑自走向朝魯那張鋪著厚實雪狼皮的行軍榻,大大方方地躺了下去,拉過柔軟溫暖的羊毛毯子蓋在身上。
“好了,我困了!”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隨意抬手指了指榻邊,“你,今晚就在這兒,給我當值夜護衛。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半步,也不準閉上眼睛!要是讓我發現你偷懶或是睡著了……哼,后果你是知道的!”
說完,她竟真的閉上了眼睛,濃密卷翹的長睫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綿長,仿佛已然進入夢鄉。
朝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般,僵立在榻前不足三步之處。
帳內彌漫著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那是混合著淡淡奶香與草原野花氣息的體香,以及殘余的馬奶酒醇味,這些氣息無孔不入地鉆入他的鼻息,攪動著他的心神。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不受控制地在那誘人的曲線上流連忘返,喉嚨陣陣發干發緊,身體里仿佛有一團熾熱的火在瘋狂燃燒,燒得他口干舌燥。
作為一個正值盛年、血氣方剛的男人,此情此景,無疑是世間最極致、也最殘酷的煎熬與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