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名身披鐵甲、手持戰刀的縣兵迅速涌入場中,寒光閃閃的兵刃將凌川幾人層層圍住。鐵甲碰撞之聲不絕于耳,肅殺之氣頓時彌漫開來。
隊伍中央,一名四十出頭的將領端坐于馬背之上,身披校尉鎧甲,眼神倨傲,睥睨著場中眾人。
與此同時,街道另一端傳來一陣騷動,一名身著七品官服的精瘦男子在一眾衙役的簇擁下闊步而入。盡管他刻意邁著官步,卻依舊難掩其獐頭鼠目的猥瑣形象。
見到這二人,張云祿慘白的臉上頓時泛起激動的紅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撲上前去。
“黃大人,葛校尉,你們來得正好!”張云祿聲音嘶啞,指著蒼蠅三人咬牙切齒道,“這群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濫殺無辜,請大人速速下令擒拿!”
那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永安縣縣令黃疏朗,而披甲將領則是永安縣校尉葛元忠。
黃疏朗輕拍張云祿的手臂,溫聲安撫道:“張兄莫急,本官既已到此,斷不會讓這些兇徒逍遙法外!”
張云祿雙目赤紅,被仇恨燒灼得幾乎失去理智,指著手提戰刀的大牛厲聲道:“二位大人,那許大牛正是兩年前因到我張家偷盜,被送入死字營的囚犯,不知如何越獄而出,竟帶人來我張家殺人報復!”
黃疏朗瞇起三角眼打量大牛,很快憶起兩年前舊事。
校尉葛元忠手按刀柄,目光在場中掃視一圈,最終停留在凌川身上。直覺告訴他,這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才是這群人的主心骨。但他并未聲張,而是指著大牛呵斥道:
“好個許大牛!當初本校尉饒你一命,你非但不思悔改,竟敢越獄行兇!來人,給我拿下!”
“狗官!來得正好!”大牛手提戰刀,一步步逼近黃疏朗和葛元忠,聲如洪鐘,“今日俺就連你們一并宰了,為永安縣百姓除害!”
幾人神色一凜,萬沒想到兩年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傻大個,如今竟變得如此悍勇,眼底不禁掠過一絲驚懼。
“大膽狂徒!竟敢襲擊朝廷命官!”黃疏朗厲聲喝道,“給我拿下!”
兩名衙役應聲沖出,大牛抬手便是一刀,寒光閃過,當先一人應聲倒地。另一人舉刀劈來,被大牛輕松格開,震得連連后退。
不待他站穩,大牛的戰刀已然架在他的頸項間。
“嗤!”
血光迸現,那名衙役軟軟倒地。
大牛卻看都未看尸體一眼,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黃疏朗、葛元忠和張云祿三人,一步步向前逼近。
魁梧的身軀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陰影,竟比門口那對石獅更具壓迫感。
蒼蠅與孟釗二人心甘情愿地扮演隨從角色,默然跟在大牛身后。正如將軍所,今日就是要讓大牛盡情發泄,一吐胸中惡氣。
‘你們,都該死!”大牛戰刀直指三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正是這些人,讓永安縣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今日,他不僅要報私仇,更要為全縣百姓除害。
葛元忠目光陰冷,大喝一聲:“許大牛!你竟敢從死字營越獄!所有人聽令,給我拿下!”
霎時間,一眾縣兵紛紛拔刀,緩緩向場中三人合圍,然而或許是懾于大牛魁梧的身形和三人身上散發的冰冷殺意,這些平日只會欺壓百姓的縣兵竟顯得有些畏縮。
“慢著!”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只見一直端坐馬背、仿佛置身事外的凌川終于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