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把殺豬刀就這么懸在半空,屠夫面色漲紅,青筋暴起,卻始終無法將刀落下分毫,他只覺得刀身仿佛陷入泥沼,每前進一寸都需耗費巨大氣力。
老書生淡淡說道:“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這暴脾氣可是一點沒改!”
良久,屠夫緩緩收回殺豬刀,眼神中帶著震驚與不甘:“多年不見,想不到你的實力又精進了!”
老書生手指一勾,那條‘水帶’輕輕落回茶碗中,若細看會發現,淡黃色的茶水中不時有冰冷寒芒游動,宛若活物。
“你現在返回衡水,我不為難你!”老書生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我還是想試試!”屠夫眼中閃過一抹倔強,“那人的人頭,值黃金萬兩!”
“有我在,你拿不到!”老秀才輕輕搖頭,“而且,就算我不在,你也不會得手,甚至還會葬送自己的性命!”
“哼!”屠夫不屑地冷哼:“要不是你這死秀才橫插一手,老子殺他跟殺豬仔一樣簡單!”
老書生笑著搖頭,道:“看來,你是不知道誰與他同行!”
“誰?”屠夫神色一凝,正經問道。
老書生捋了捋胡須,意味深長地說:“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在那人面前,你手中這把令無數江湖高手聞風喪膽的殺豬刀,也跟廢鐵沒什么區別!”
屠夫目光閃爍,直覺告訴他,老書生沒有撒謊。
中原江湖高手如云,但能以絕對實力碾壓他的,也只有屈指可數的那幾位宗師。
然而,他將所有宗師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卻始終想不到有哪位宗師高手會為凌川站臺。
玉皇觀、空觀寺、蜀山劍宗、白云城乃至蒼山竹海這幾個有宗師坐鎮的道統與北系軍素無瓜葛。
至于神都那兩位宗師,更不可能輕易離開洛城,甚至于那二人是否還尚在人世,都是一個未知數。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老書生,希望能從對方的神態舉止中看出一絲端倪,可對方始終氣定神閑,看不出半點破綻。
“老子今天給你一個面子!”屠夫終于收起殺豬刀,抓起酒壺掛在腰間,“但僅限這一次!而且你告訴凌川,江湖中想要領這萬兩黃金的,可不止我殺豬匠一人!”
轉身欲走時,他微微側首:“老秀才,你未必保得住他。看在多年相識的份上,我也奉勸你一句,少管閑事!”
說罷,他大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盡頭。
老書生目送對方遠去,輕輕搖頭,將碗中茶水一飲而盡,那游弋的刀氣隨之消散于無形。
不多時,官道另一邊傳來密集的馬蹄聲。
一支數百人的騎兵緩緩行來,甲胄鮮明,刀槍林立,為首將領目光如電,掃視著酒肆內的寥寥數人。
老書生起身站在酒肆門口,像個看熱鬧的路人,當一名騎著雄健黑馬的年輕將領經過時,他拱手一禮。
“凌將軍一路辛苦,可否賞臉下馬喝碗茶?”
馬背上的凌川勒住韁繩,神色微愣,他自然不認識這位看似落魄的老書生,但對方那氣度,明顯不是尋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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