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基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與忙碌之中。
錢教授那瘋狂的計劃,如同在絕望的深井中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瀾,也統一了近乎渙散的意志。
與其作為棋子茍延殘喘,不如賭上一切,奏響屬于自己的音符,哪怕這音符是最終的絕響。
所有無關生存的活動全部停止。
資源被極限壓縮,電力被集中調配,就連生活區的取暖都被降到了最低限度,所有的能量都被優先導向中央水晶塔及其周邊剛剛緊急搭建起來的、結構粗糙卻規模龐大的能量聚焦陣列。
錢教授成為了絕對的核心。
他幾乎不眠不休,額頭的印記持續散發著穩定的微光,雙手在控制臺和能量節點之間飛速操作,繪制出無數令人眼花繚亂的能量流圖譜。
他的指揮變得異常清晰和高效,仿佛那個混沌的低語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與“先民”知識深度共鳴的冰冷工程師。
但這種高效背后,是一種令人不安的抽離感,他似乎正在逐漸遠離“人”的情感,變得越來越像他試圖對抗的“母體”。
小劉帶領技術團隊,全力輔助錢教授進行計算和硬件調試。
他們拆解了所有非必需的設備,甚至包括部分防御武器的能量核心,將其連接到主陣列上。
每一次計算都至關重要,頻率的絲毫偏差都可能導致災難性后果。
鄭代表和“屠夫”則負責維持秩序和執行。
他們組織人手加固基地結構,以應對可能發生的能量沖擊,并將所有人員疏散到預設的、相對安全的掩體內。
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空氣中彌漫著機油、電離空氣的味道,以及一種悲壯的決絕。
“屠夫”看著那些忙碌的身影,啐了一口,對鄭代表低聲道:“老子打了半輩子仗,從來沒想過最后要玩這種……音樂家的把戲。要是失敗了,連個像樣的敵人都沒干掉,真他媽憋屈。”
鄭代表目光緊盯著光芒越來越盛的水晶塔,緩緩道:“如果成功,我們打敗的,可能是比任何敵人都強大的東西——絕望本身。”
72小時的倒計時,如同催命符般懸掛在每個人心頭。
“母體”沒有任何新的訊息,仿佛在冷眼旁觀,等待著“變量”的下一步動作,或者……等待著計算中的失敗。
最后的時刻終于來臨。
所有非核心人員都已進入掩體。
能量聚焦陣列發出低沉的嗡鳴,表面流轉著刺眼的能量弧光。
中央水晶塔的光芒已經熾烈到無法直視,仿佛一顆即將爆發的藍色恒星。
錢教授站在主控制臺前,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搖晃,全靠意志支撐。
小劉在一旁緊張地監控著所有數據。
“所有節點確認就緒!”
“能量輸出穩定在臨界點!”
“頻率序列載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