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你妹妹來找你,這不是好事嗎,你這是咋了?"陸原有點搞不懂了。
"就是,你跟你妹妹關系不是很好嗎,平時看你們通電話,都有說有笑的,現在兄妹相見,讓人感動啊!"張輝也納悶了,隨即又賊兮兮一笑,"對了,宋純,你妹妹長得怎樣啊?"
"不是,你們不知道。"宋純重重的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抓著頭發,一臉的為難,"我一直在騙我妹妹,我告訴她,我在學校里混的很好,我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扛把子,還做小生意,賺了不少錢,現在她突然過來,我肯定露陷了啊!"
"啥?"
張輝頓時一愣,拍了宋純的腦袋一下,"宋純。你是不是傻了啊,這種玩笑也能開嗎?你吹牛逼也不上稅啊,跟自己妹妹瞎胡說八道,咱們都是24k純吊絲,你還吹你是學校大哥,你咋跟你妹妹都不厚道了呢?要我說,這就怪你自己!"
"不過這也沒什么啊。"陸原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剛才看宋純臉色煞白的樣子,他還真是被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呢。
原來就是擔心自己吹過的牛逼被戳穿了啊。
"你就直接跟你妹妹坦白,以前是騙她的,不就行了,反正都是親兄妹,她最多也就是覺得你開玩笑,不會太過于計較這些的。"陸原又說道。
"不,兄弟們,你們不知道內情。"
兩人的安慰,并沒有緩解宋純的情緒,他依然頹廢的坐在地上,看著陸原和張輝。
從他的臉上表情來看,真到了要說出一些真心話的時候了。
"我家其實很窮,我爸爸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因為工廠事故斷了一條腿,因為我家沒什么勢力,所以只賠償了幾萬塊錢,剛好夠我爸爸治傷的,我媽媽因為這個事情,一年之后,跟一個男人私奔離開了,丟下我和上小學的妹妹。"
"從此,家庭的重擔都落在了我爸爸身上,他斷了一條腿,也不能打工干活了,就只好出攤去攤煎餅賣點小吃,每天早出晚歸,風雨下雪都必須出攤,每天早晨凌晨四點就起床了,即使這樣,從我家到兩公里外的集市上,也得花一個多小時,因為身上的殘疾,他也被人嘲笑。甚至還有人嘲笑他老婆跟人跑了這樣難聽的話,有時候還有人欺負他殘疾不給錢,城管來了他也跑不掉,小地方的城管很多都沒有素質,遇到暴躁的,不但沒收他的車子,還打得他滿地打滾。"
"這樣也賺不了多少錢,可為了家庭,爸爸還是每日出攤,因為別的,他也做不來啊。"
"我妹妹很懂事,一開始她很小,但后來,她慢慢也了解了家庭的情況,每次放假都會幫爸爸一起出攤賣煎餅果子,不過就在她上初三那一年,有一天,她的班主任就給我爸爸打電話,說我妹妹有一個星期沒來上課了,問我爸爸妹妹是不是生病了,
我爸爸當時就愣住了,因為我妹妹每天都還是早早的起來上學,晚上背著書包回家啊。"
"于是當天晚上,我妹妹又一次背著書包回家,我爸爸就堵住她,質問她為什么沒去學校,到底跑哪里鬼混去了,一開始我妹妹還不承認,后來我爸爸說班主任已經打來了電話,我妹妹才不說話了,無論我爸爸怎么問她,她都不說話了。"
"我爸爸氣壞了,他覺得我妹妹肯定是不學好,跟小混混們學壞了,就把她狠狠打了一頓。就在打的時候,從我妹妹身上掉下來一個信封和一個嶄新的收音機,我爸爸撿起信封,上面寫著五個大字'父親節快樂',信封里面是一厚疊十塊五塊的毛票。"
"在我爸爸追問之下,才知道我妹妹她并沒有去跟人鬼混,她知道家里困難,所以那一個星期,她都是去賣花,信封里的錢和那個收音機,都是她賣花攢下來的,就是為了在父親節的時候,給我爸爸一個禮物。"
"我爸爸知道之后,抱著妹妹大哭起來,我現在都能體會到我爸爸當時候的心情,肯定是特別欣慰的同時,又特別自責特別難過,那天晚上,爸爸給我打了電話,說了這個事情,第二天,我就回了一次家……"
"我知道。"陸原聽到這里,不禁沉重的點了點頭,"那次是大一的時候,你突然說要回家,我和老張問你怎么了你都沒說,馬哲課上還是我幫你答到的。"
"是的。"宋純依靠在墻邊上,雙眼微紅。淚水輕輕泛動,繼續說道,"我第二天下午回到家里,那天我爸爸破例沒有出攤,給我和妹妹做了好吃的,看到妹妹被我爸爸打的在床上,我也哭了起來。我爸爸也哭,一邊給我妹妹抹藥一邊哭,他還一邊罵自己,一邊抽自己耳光,說對不起我們兄妹倆,不能讓我們過好日子。"
"然后他跟妹妹說,要妹妹去上學,要我也上學,學費生活費他可以一個人承擔,叫我們都不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