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歷9571年,緋之月,祈頌9日
游戲時間pm1427
學園都市中環區,丹奴軍事學院戰火聯賽比賽現場
伴隨著一陣陣從四面八方響起的鬼哭狼嚎,兩行蒼勁有力的大字驟然浮現于一號轉播屏上――
天輝神學院六年級生,李察?萊恩,敗,作戰目標完全失敗,麾下所屬部隊殘余:11.5%
夢境教國代表團拉莫洛克,勝,作戰目標未達成,麾下所屬部隊殘余:18.7%
……
“哈~”
滿頭大汗的李察身形一晃,宛若虛脫了般重重跌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而站在他旁邊的參謀則是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面,汗流浹背地好像剛被人水里撈出來一樣。
“這根本就是耍賴吧……”
在最后十分鐘里,幾乎替李察承擔了全部細節,光是輔助指令卡就出了不下二十張的參謀咬牙切齒地錘了錘地板,憤聲道:“這種事如果不是發生在推演臺上,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那家伙絕對不可能這么順利騙人過來干掉我們!在咱們被打穿陣地之前,他就已經先被自己的戰友撕碎了!”
李察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隨即又將一條帕子丟給自己的好友,沒好氣地說道:“別扯淡了,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那位拉莫洛克主祭之所以這么打,最大的依仗就是這里是‘推演臺’而不是‘真正的戰場’,要是玩真的……呵,他才不會這么打呢。”
“所以我才說他耍賴啊!”
參謀同學憤憤地拍著自己的膝蓋,大聲嚷嚷道:“靠鉆空子贏下來算什么本事啊!該死的,他真的沒有作弊嗎?咱們試了那么多招,就沒一個能奏效的!”
李察用力按住自己的膝蓋,在一陣抽離感中站起身來,硬頂著腦闊的眩暈強笑道:“人家可沒耍賴,別的不說,就那些對推演臺來說無可避免的漏洞,我這個經常去軍事學院實習的人也應該比拉莫洛克更了解,你看我去鉆空子了嗎?”
“呵呵,您高義。”
“放屁,我特么是沒那個腦子!”
李察踢了賴在地上的伙伴一腳,扯了扯嘴角:“說實話,雖然也不能說是完全心服口服,但我覺得咱們輸的不冤,走吧。”
說罷便邁開腳步,走向沙盤核心組件所在的中央區域。
“行行行,你說不冤就不冤,唉,反正我覺著挺憋屈…..唉喲!”
參謀同學搖頭晃腦的站起身來,跟在李察后面往外走,卻不料對方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差點讓他撞上。
參謀同學剛想吐槽,卻忽然發現一個身著銀色風衣、看上去有些眼熟的身影正邁著輕快地腳步往臺上走,臉上帶著讓人如浴春風的干凈微笑。
這誰來著?
他腦袋里剛剛浮現這個想法,就聽身前的李察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喃喃了一句――
“拉莫……洛克?”
拉莫洛克?
臥槽拉莫洛克!?
參謀同學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著那個已經走到主沙盤前站好,有著一雙細長鳳眼,似乎永遠都在笑瞇瞇的男人,反應了足足五秒鐘才終于認清了現實。
這可不就是拉莫洛克嘛!
怎么看都是拉莫洛克啊!
但問題在于,拉莫洛克為什么沒有從對面房間里出來,而是從選手區那個方向過來的呢?
一時間,參謀同學的思緒陷入了混亂,但在這片混亂之下,他其實已經隱約察覺到了真相,一個令人驚懼交加的恐怖真相!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告訴過李察的情報,那就是在比賽開始后的第十分鐘,出去錄入指令卡的自己有看到對面那個參謀抱著兩大摞指令卡,呆呆地站在主沙盤前。
當時兩人誰都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那會兒正在比賽期間,人家可能只是因為官方給的指令卡出了什么問題才出來換一下,就算是其他原因,當時正在忙于加固陣地的李察和參謀同學也無暇他顧。
但是,此時此刻,明顯是從選手席那邊走到這里的拉莫洛克,已經用實際行動把謎底解開了。
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的謎底。
“拉莫洛克先生……”
面色不知何時變得慘白的李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握住了拉莫洛克伸向自己的右手,聲音干澀地說道:“多謝指教,心服口服……”
“呵呵。”
拉莫洛克只是笑了笑,隨即便轉頭對跟見了鬼似的卡魯茲?韋伯問道:“不好意思,裁判先生,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借幾分鐘的時間跟李察先生單獨聊兩句嗎?”
很顯然,拉莫洛克非常清楚兩位裁判需要花費至少五分鐘才能完成‘抹消指令卡’、‘儲存錄像’、‘重置魔法沙盤’等操作,所以才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卡魯茲轉頭看了特蕾莎一眼,并在發現后者正聚精會神地翻看著那些指令卡后立刻不再對其抱有希望,隨即便自作主張地點頭道:“當然可以,拉莫洛克主祭,不過還請不要耽誤太久,后面還有選手要比賽。”
“當然,十分感謝您的體諒。”
拉莫洛克莞爾一笑,隨即便對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李察點了點頭,示意后者跟自己去對面那間指揮室。
“李察……”
從剛才開始一直對拉莫洛克怒目而視的參謀同學拉了李察一下,顯然不希望他真的去和拉莫洛克‘談心’,原因無它……如果剛才那局比賽確實像他想的那樣,那么里面所蘊含的侮辱性著實是太強了。
“沒事。”
李察卻是搖了搖頭,抬手阻止了自己的好友,隨即便跟著拉莫洛克走進了后者恐怕只呆了十分鐘不到的指揮間。
……
“那么……”
隨手帶上了門,確認隔音結界依然在順利運轉之后,拉莫洛克輕聲嘆了口氣,對李察微微鞠了一躬:“我很抱歉,李察?萊恩閣下。”
“啊!”
完全沒料到會有如此展開的李察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了拉莫洛克,驚訝道:“您這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跟你道歉。”
拉莫洛克也沒再固執地玩什么九十度鞠躬,他只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道:“我想您已經猜到了,我早在比賽開始后的第十分鐘就已經離席,后續的一切發展,都是我那位參謀依照我的吩咐,按照特定節奏高頻率錄入指令卡完成的。”
李察點了點頭,有些頹喪地笑了一聲:“確實……雖然我是在剛剛看到您的時候才猜到的。”
“雖然以我的立場來說,并沒有資格去講這種話。”
拉莫洛克坐在自己的指揮席上,用他那雙清澈干凈的黑眸注視著李察:“但以這樣一種方式敗北,尤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我預先設計好的指令,想必并不是一件能輕易釋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