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驚寒如臨大赦。方才她只顧著看江律衡,現在才發現陸薇之也帶著賬本回來了。
“快、快!”孟驚寒胡亂擦了擦眼淚,立刻喜上眉梢,“將賬本拿給老夫人看!快!”
陸薇之順從照做,嘴角微微上揚——孟驚寒此刻的模樣,她甚是滿意。
發髻凌亂,妝容也因剛剛的那些眼淚而暈得不成樣子,淚痕浮在厚重的底妝上,眼彩的粉黛也深一塊淺一的黏在眼皮上。
現在這副喜出望外的模樣,知道的這是攝政王妃,不知道的還當是哪來的瘋女人。
“還請老夫人過目。”陸薇之恭恭敬敬地將賬本遞至老夫人面前,并貼心地將賬目翻到偽造的那頁。
見老夫人伸手接過,開始查看。陸薇之又跟著開口,口齒清晰地解說著孟驚寒的“精心安排”:“府內家奴每月的例銀,都是王妃深思熟慮安排的:主院和王妃院的事務繁雜,王妃‘體恤’家奴們,他們的份銀便理應多了些。”
孟驚寒懵懂,聽不明白為何陸薇之這么說的原因,但聽見“王妃體恤家奴”,便順著話頭自己向上爬。
孟驚寒挺直腰桿,自夸起來:“王府雖然富裕,但也要將錢花在刀刃上,下人們做了多少事情就該拿多少銀子,我為了讓份銀合理,思考了不知多久!”
“是嗎?”老夫人的手在“孟驚寒印”的模糊血指印上停頓一瞬,又掃過陸薇之,再看向一臉“快夸我”的孟驚寒,她嘴角扯出一絲極淡的、意味不明的冷笑。
老夫人沒戳破,但也不慣著:“想來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那你不如解釋下,為何下院的例銀,分配得如此苛刻?”
孟驚寒哪知道這里還有一劫等著她?立刻又愣在原地。
陸薇之,你這賤蹄子是不是故意的?孟驚寒狠戾的目光在陸薇之身上一頓,警告的意味不由分說。
陸薇之察覺到不善,又開口:“老夫人,王妃說了,王府就算寬裕也不能肆意揮霍,她這么做,是心疼王爺成日為政務繁忙掙些辛苦錢,想開源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