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律衡竟然認下了鳧山那份恩情。
但江律衡接下來的話,卻好像在丈量這份“恩情”的邊界,并非陸薇之期盼的立刻解救:
“半斤,備車——持本王名帖,即刻前往寧國侯府。”他目光掃過陸薇之瞬間又繃緊的身體,補充道,“就說本王病中憂思,聽聞孟老夫人近日微恙,特遣王府府醫前往探視,奉上百年老參一株,聊表心意。務必見到孟老夫人安好后,代本王問安。”
陸薇之的心向下一沉。
探視孟老夫人,這跟她外婆有何關系?
江律衡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白凈的臉上,聲音中帶著洞悉一切的冷靜:
“陸姑娘,稍安勿躁。本王既說了要報恩,便不會食。寧國侯府內宅之事,本王不便直接插手。但孟老夫人乃侯府太夫人,她的安康,侯府上下無人敢怠慢。本王遣府醫探視,孟祥程必親自陪同,全寧國侯府上下目光齊聚正院。”
“此刻,誰還敢在他母親眼皮底下,去一個偏僻小院對一個無關緊要的老奴動手?”
陸薇之松了口氣。
原來如此,好一個圍魏救趙、聲東擊西。
江律衡并非不管,而是用最體面、最不易撕破臉的方式,將孟祥程和侯府所有爪牙的注意力,牢牢釘死在正院。
只要王府的府醫、親衛在,只要孟祥程在孟老夫人跟前,那偏僻小院救成了暫時的“燈下黑”,便無人敢在此時頂風作案。
“至于你外婆,”江律衡的聲音放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本王會讓府醫送些滋補藥材,由王府親衛送到小院。陸婆婆醫術高明,有了藥,其他的你不必擔心。有王府的人在場,寧國侯府的人至少在今夜,絕不敢動她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