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低眉順眼的陸薇之,心中第一次對這個身份低微的奴婢、醫女,生出了一絲扭曲的感激和更深的忌憚——陸薇之的醫術,一碗藥下去就能見到改善,果然邪門。
陸薇之默默地退到一旁,看出孟驚寒陷入為自己編織的美好泡影中,心中只有一片冰冷。
回光返照罷了。
孟驚寒,好好享受這短暫的健康吧,等你回到王府,那才是真正開始的噩夢。
攝政王府,書房。
夜色已深,燭火跳躍,江律衡認真的側顏越發清晰、俊朗。
他面前攤著一份密報,是關于謝本銘近日頻繁出入幾位宗室親王府邸的詳細記錄。
半斤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低聲道:“王爺,派去清心寺的人傳回消息。陸姑娘已安全抵達,至于王妃似乎病情有所好轉,精神也好了許多。”
江律衡執筆的手微微一頓,在奏折上留下一點墨漬。
好轉?精神好了許多?
他想起孟驚寒離府前那副病懨懨、怨氣沖天的樣子,如今得知她有所恢復,心中卻并無多少波瀾。她如何,他并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那個被母親親自送走的人。
“她在寺中可好?”江律衡的聲音有些干啞。
半斤遲疑了一下:“王爺放心,陸姑娘一切如常,正在盡心為王妃診治。只是謝家公子謝瀚川,在陸姑娘抵達前,已匆匆離開清心寺,回上京了。”